“怎這樣麻煩!”
“這是主子給予夫人的殊榮……”
“好了。”靳菟薴阻斷侍女的話,“去取兩個手爐來。”
侍女彎腰應聲,“是。”
靳菟薴與侍女之間的微妙,是謝梨雲這個心大的完全察覺不到的。
泡過腳後,身上暖呼呼的,謝梨雲窩在靳菟薴身旁講自己如何羨慕靳菟薴。
“二皇子能力超群,一表人才,最關鍵的是,他寵你呀。”謝梨雲掰著手指頭算,“能耐著性子等你一下午,為你去看活春宮參學床第間的情趣,還會彎下腰幫你拍散積雪……若是那人能為我做一件,或者是打個對半,對我多些耐性,多講幾句話也好。”
“寧紓,真羨慕你啊。”
冷香之中,謝梨雲無比悠長地吐字,其中的真心和柔和讓靳菟薴很不是滋味。
她有什麼好羨慕的,靳菟薴甚至惡意地想,會不會這就是韓君遇故意對她好的目的,讓所有的人都以為他是一個好夫君?
靳菟薴別過臉,懶懶的視線轉到桌上的小匣子,“這是何物?”
硃紅色的匣子是謝梨雲帶來的,剛剛侍女為她們換上乾淨的衣服時取出來放在桌子上了。
“差點忘了。”謝梨雲拿起匣子,“這也是一樁麻煩事。”
“嗯?什麼麻煩事?”
靳菟薴問,只要謝梨雲不再講韓君遇,不再擾得她心神難安便好。
“是師兄的。”謝梨雲的語氣越發惆悵,“昨日我去尋師兄要自己的畫,也不知怎麼繞著繞著,我就答應了師兄幫忙他送匣子給別人。”
“這有什麼麻煩的?”
“師兄要送的人,可是一位青樓裡的女子!”
謝梨雲在青樓二字上狠狠咬音,“師兄這樣纖塵不染,傲然於世的人,竟然也會有青樓的相好。這還不算,昨日師兄要我幫忙送匣子時,猶猶豫豫的,他從不這樣。坦坦蕩蕩乃君子所為,這句話還是我入門時,師兄親自教導我的。”
所以,謝梨雲今天的反常是因為她的師兄?
靳菟薴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講。
“我猜測,師兄定然是對這位女子始亂終棄了。他做事從不遮掩,黑白分明,對這位青樓女子卻連分開都不願親自出面,反而叫我一個女子代他前去。我之前只當師兄不陷情愛,卻不想,他是個負心漢。”
“玄月怎不多幾個二皇子這樣的好男兒呢,那個人靠不住,師兄也是個濫情的,皆是空有一身好皮囊佳才學,對女子,如冷刀,寒心吶。”
多幾個韓君遇?
那怕是玄月不能安寧,還得禍害其他國家到天翻地覆不可。
靳菟薴斂了眉,低頭擺弄手爐上的百花穗子。
謝梨雲還在嘟嘟囔囔地感嘆,“對,冰鎮糖葫蘆,他們都是冰鎮糖葫蘆。看著光鮮亮麗,豔紅誘人,咬下去全是冰塊,冷到心都僵硬!”
靳菟薴在心裡默默附和:韓君遇也是冰鎮的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