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明顯有光影快速掠過,甚至還帶起了微風吹動衣襬。
靳菟薴靜默感受暗處的無聲撤離,等到安靜下來的那一瞬,這裡,真的就只有她一個人了。
自此,孤軍奮戰。
身後傳來淡漠的一聲“起”,靳菟薴還沒有回頭,就感覺到那個高貴的男子靠近,她甚至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清冷香薰。
官員們一一起身,緊接著是侍衛和百姓們,連日光都像是經過了窒息之後大喘氣活過來一般,一切都是那麼的祥和。
只有靳菟薴心房還在緊繃著。
“寧紓,”
韓君遇離她太近了,他的衣襟碰到她的,微微晃動,他看到了淺笑,“我們一起入玄月。”
這是一個完美驚心的笑,妖豔魅惑讓人不知拒絕。
耳邊是官員在宣讀恭迎二皇子韓君遇的聖旨,百姓們熱烈歡呼,更有人熱情高漲的大聲讚歎二皇子的仙人之姿。
袖口之中的手向靳菟薴的探來,他的目光那麼柔和絕美,握住靳菟薴手時卻是極具侵佔性的。
靳菟薴被他的親暱舉動驚住了,她往回縮手。可那隻大手先是慢慢一點點糅開她緊閉的指縫, 慢條斯理不容拒絕地佔據空隙,直至十指相握、手心的肉緊緊貼合在一起,燙痛了靳菟薴掌心的傷痕。
大庭廣眾之下,更是兩人一起邁入玄月國都之際,靳菟薴不可能鬧騰不給韓君遇保留情面。
他握著她的手,從暗處走入明亮之中,走入玄月的大地,百姓歡呼。
這只是小小的一步,短短的距離而已,但其下的意義,非同小可。
從城門口到官道上停留的轎子這一段路中,韓君遇的手從未鬆開靳菟薴。人們的關注點更多的聚集在耀眼的韓君遇身上,一路簇擁。
因為寧紓郡主先到,停留的轎子也是專為寧紓郡主準備的,可眼下二皇子大有要和郡主同行的意思,官員們又派人去遣二皇子的轎子來。
等待的空隙,韓君遇面上掛著笑,站在陽光之下任人打量讚歎。
他察覺到靳菟薴的緊繃,特意加大了掌心的力度,換來靳菟薴疑惑的目光,他對她溫和展顏,柔和的側臉讓人們看呆了去。
只是,總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自以為是。
韓君遇聽到人群中一位女子在憤懣不平,最開始還是兩句抱怨靳菟薴的相貌氣質配不上韓君遇的話,到後來就直接變成了帶有嫉妒偏激的汙言穢語。
他皺起眉頭,用另一隻手輕輕一指,“上前來。”
被指的女子臉頰爆紅,她羞澀地從人群裡走出來,行動間還特意扶了扶髮髻,“二、二皇子。”
他冷著面容,沒有動怒卻自帶了威嚴出來,“為何不向二皇子妃問好?”
“這……”
女子被問住了,自然是因為她根本就不把寧紓郡主放在眼裡。
有的時候,美貌即是原罪。靳菟薴何其無辜,因韓君遇的驚豔,因她站在韓君遇身旁,她就被人定在了有罪的位置上。
“小女子初見二皇子的天人之姿,大為驚歎沉迷,一時疏忽這才冒犯寧紓郡主,還望郡主恕罪。”
靳菟薴是不在乎這些的,她想要開口講和氣的話翻過這一頁,才稍有動作,韓君遇似乎對她瞭如指掌一般,狠狠捏疼了她的手掌,先一步開口,“你的誠意呢?”
是有些咄咄逼人了。但是美人的舉動都是會被人自動美化的,何況是如韓君遇這樣驚豔的存在,更有,韓君遇特意收斂暴戾,面上是一派溫柔親切。
女子還是不願將一句‘二皇子妃’講出,她低下頭,聲音並未收斂,“如今只是入了玄月的國門而已,去到國都完成大婚中間還有那麼長的時間,誰也不能保證二皇子妃的位置就一定是寧紓郡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