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拐角處,見靳菟薴確實沒有往閣樓的方向走,花解語笑著問,“是真的要去看烏龜?”
“自然,小烏龜多好玩,蠢蠢的,呆呆的,打它都不會還手。”
“……”靳菟薴這麼欺負同類真的好麼?
翠綠濃蔭間,阮粉衣衫的靳菟薴整個人都輕盈起來,連腳步也帶著小雀躍,牽動起花解語沉鬱了好久的心絃。
假湖旁邊,靳菟薴想要去到水邊,她拽住花解語的衣襟,“阿語,你拉緊我。”
“怕,你還要過去?”
“我要去找烏龜呀……噓——”靳菟薴突然扭過頭,衝花解語小聲道,“我們小聲點,腳邊有好多小金魚……”
像做賊似的,靳菟薴拉著花解語慢吞吞地蹲在水邊,兩人盯著池中游魚戲水好一會兒,花解語率先反應過來,他又跟著靳菟薴一起玩智障遊戲了。
果然,和傻子呆在一起久了,會變傻的。
花解語點下靳菟薴的肩膀,示意靳菟薴烏龜在前面的石堆處,靳菟薴對他調皮一笑,突然低頭對著水面大呼一聲。
“吼——”
“哈哈哈……”
“真膽小!”
像個小孩子一樣,嚇跑一池小金魚的傻子笑開了花,花解語略有嫌棄,索性站起身,靠在背後的樹幹上。
靳菟薴卻玩開了,驚了一池的金魚還不滿足,她跑過去折騰憨態可掬,老實敦厚的草龜,耍夠了折返回來,見剛剛的地方又聚集了一群小魚兒,故技重施,貓扮老虎,張牙舞爪地猛然衝小魚兒吼叫,驚得小魚兒如臨大敵,四處逃散。
作惡歸來的靳菟薴像個王者一樣,花解語深深嘆息,“靳菟薴,你為何這麼輕易就能笑得如此招人煩?”
“羨慕呀?”
“……”找打吧?
“我時常告訴自己,多笑一笑,不為自己,也為母親。”
沒想到靳菟薴這樣回答,花解語愣了一下,眼前這個傻子笑得越發耀眼,他低下頭,掩飾眼中遮不住的洶湧,“回去吧。”
“嗯,今晚的膳食我要點一道酸菜魚,阿語你喜歡的。”
確實是花解語少有的喜歡的南紅菜,“怎麼這麼好心?”
“想吃魚兒了嘛……”
花解語黑臉,感情嚇了一池的魚兒,才想起來要吃魚,至於他喜歡,不過是順帶?
生氣的花解語作勢要敲靳菟薴的腦瓜,忽然聽到旁邊的假石後面有響動,他下意識把靳菟薴拉在身後,撥開細枝,假石後面是一低泣的侍女。
原是侍女,花解語鬆氣的同時憤恨地鬆開了靳菟薴的手,這裡可是將軍府,重重守衛,堪比皇宮還要安全,他剛剛那麼護著靳菟薴幹嘛?
還在生自己氣的花解語被靳菟薴叫上前來,“阿語,你說我要不要去?”
“去哪兒?”花解語一眼就看出靳菟薴想要幫這個侍女,她已經做好了決定,卻還要詢問下他來找尋支撐感。
他自然不想多管閒事,一個侍女罷了,不起眼的草芥,還不如早些回閣樓等酸菜魚。
然而還不待靳菟薴回答,哭泣的侍女就跪在石子地上向靳菟薴不住磕頭,“郡主救救奴婢吧!”
“奴婢是新來的,不知道老夫人不喜荷花,不然給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給老夫人上荷花茶。奴婢好不容易來到將軍府,花了大心思向老夫人進茶,不過是想要謀條生路,不想惹下如此大禍,郡主救救奴婢,奴婢家中還有老母和三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