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霍將軍此次戰役後需的參將應聲,“是。”
這時,正位之上的大將軍攤開國界地圖,示意幾位靠攏過來,“霍將軍此戰,若是有人從此峽谷包抄,藉著地勢之利,怕是凶多吉少。”
眾人隨著大將軍的手一路看過去,房內的七分突然凝滯,還是霍寅客先出聲打破,“峽谷那邊地屬玄月疆土,玄月大帝以和為貴,從來不主動挑起爭端戰事,不需顧慮。”
一位參將道,“小霍此言不對,行兵打仗最忌有疏漏,何況是將我軍後背全然交付與外人?依小將看,還需加派人手,從此處小道趕往戰場,便是駐紮在峽谷不出戰,也能安撫軍中人心。”
“此去最遲一月路程,先不論前線戰事瞬息萬變,說不得大兵及早凱旋而歸,我們再派去的將士豈不是白白跑一趟?何況軍中清苦,近年關之際,軍人各個都期盼能有個團圓年,若是派軍前去,怕是軍中會有怨言。”
兩方僵持不下,適時大將軍手指點在玄月之上,直接做了最後的決定,“再派一萬人馬前去支援霍將軍。傳我令,此去的將士,每人賞銀五百兩,若是年關未能趕回來,每位將士的家眷再獲軍補三百兩。”
令下,無人敢再言,只霍寅客還有些不服,“大將軍,此戰我南紅必勝,無需再多勞軍傷財。”
大將軍依舊注視著地圖,“所需銀兩我會報與皇上,國庫出一半,我將軍府出一半。”
“本將願為國盡力,我也出一份。”王都統表態後,還有兩位也表態支援,偏霍寅客還是不服,“區區玄月不足為懼,若是派了這麼多兵馬前去,便是拿下玄月也不在話下!”
王都統疾言,“小霍,慎言!你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穩當些!”
“少年心性嘛,我們都是從黃莽小兒過來的,可以理解!等小霍成家了,便會慢慢穩重。”
一位將士笑著打圓場,霍寅客很是惱別人提及自己的婚事,這次直接是在大將軍面前,他偷偷留意大將軍的神色,見並無波瀾,心中一時不知滋味。
“小霍。”
“到!”
大將軍突然叫到霍寅客的名字,霍寅客下意識便行了軍禮,“大將軍有何吩咐?”
“可知未雨綢繆?”
雖然霍寅客不喜舞文弄墨,這點子成語他還是知道的,“屬下知道。”
“玄月沒有表面那麼安分,這幾年玄月大帝藉著微生皇后逝世之名不再擴大疆土,實為養精蓄銳。如今,玄月的人已然潛入京城之中。”
“什麼!”眾將大驚。
大將軍拿出一方盒,裡面放著一塊絲帕,赫然是花解語遺落在西苑草地之上的那一塊,“此帕子材質已經證實,乃玄月皇家專供之物。”
帕子被傳下去研究,王都統凝眉,“大將軍可知是玄月何人?悄無聲息到南紅來,莫不是想要一舉攻下京城不成,狼子野心是也。”
“對方隱藏頗深,帕子主人的身份至今未能查到,為防打草驚蛇,京中的一切部署照舊,目前緊要的便是將金秋盛典順利舉行下去。”
大將軍的話讓室內的氣氛凝重,合上地圖,再三思慮,大將軍的眼神與王都統對上,明滅燭火間,王都統不由開口,“您是想要用出那張鍥約?”
在場的人俱不知‘鍥約’為何,但是聽王都統華中的嚴肅,便知這張鍥約已經觸及到南紅的國之根本,是到萬不得已才會使出來的保命之約。
良久,大將軍點頭,“用吧,南紅的安危重要。”
有人提出異議,“大將軍,如今我們還不知玄月的動機,貿然使出底牌,會不會太過風聲鶴唳了?”
“一旦玄月大帝出兵,便不可能空手而歸。鍥約可以沒有,南紅不能受到一絲威脅。只怕京城之中有玄月的眼線,前去送約之人,各位可有推薦?”
無聲。
與眾人的肅穆不同,霍寅客十分不能理解,明明南紅現在歌舞昇平,一片繁榮祥和,怎得突然就轉變成國將不保?他自然不怕玄月的,不過是前去送一紙鍥約,這有何難?
安靜中,霍寅客往前一步,“末將請令,願前去送約。”
少年的聲音落地有聲,帶著激昂的熱血與無所畏懼的勇氣,在場的老將都彷彿看見了當年的自己,當年那個意氣風發,一心為國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