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老夫人的名聲在外是出了名的悍婦,在府內,除了大將軍,無一人敢觸犯黴頭。以老夫人對小夫人的不喜和打殺,斷蕎也深信老夫人這是要報復在郡主身上。
沉思了一下,斷蕎對小夫人道,“小夫人莫慌,此等大事,你還是打探一下大將軍的意思。世間能和老夫人對抗的,唯有大將軍了。”
“大將軍……”言念用絲帕胡亂擦拭眼淚,振作起來,“對,我求他,我求他,他不就是要我永遠臣服於他嗎,為了燈燈,我都可以……”
言念將斷蕎往外推,“斷橋,你去幫我打探下大將軍的去向,問他何時歸來,傳話給大將軍,我做菜等他。”
“嗯嗯,屬下這就去!”斷橋松展眉頭出門去,不管原由為何,只要小夫人主動親近大將軍,大將軍向來是不會拒絕的。
斷橋前去打探訊息,言念換上輕便的衣衫去到廚房,她要親手做一大桌子的菜來討好大將軍。
夜,燈火通明,精緻小院的石桌上擺了一桌子的菜餚,雖然成色不太好看,每道菜的寓意都十分好。
走進小院,斷橋嘆氣,看著石桌前呆坐的小夫人,“小夫人,你先用膳吧,大將軍剛又傳話回來,今晚公務纏身,難以趕回來。”
悶著聲音,言念目光呆滯,“他就是不要讓我好過,我已經為他失去所有,死心做他見不得人的金絲雀,他還想怎樣……”
“小夫人別多想!”斷橋急切地道,她每日在小夫人身邊服侍,見證小夫人被一點點折斷翅膀,關在金籠裡,思想情緒越來越狹窄,她擔憂小夫人終有一天會想不開。
而她能做的,只有儘可能寬慰這位可憐的主子,“下午傳話過去的時候,大將軍不是即刻就回話說是會早些趕回來嗎,大將軍定是被軍中要務絆住了,處理完事情,大將軍就會趕回的。”
“對。”言念深深吸氣,“不能著急,我還有燈燈……”
斷橋小心哄著言念用了一點飯菜,安撫人睡下後,她才出門站在門外守候。
入夢的言念睡得並不安生,一會兒是大將軍猙獰的逼迫,一會兒是燈燈哭求的面容,她大喘氣驚醒過來的時候,房內的燭火已經燃盡。
一室黑暗中,言念腦子中的各種想法激烈纏繞,她將腦袋埋進被子中又逃出來,漫長的掙扎後,她披上衣衫,開啟了密室,密室內夜明珠的冷光打在她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
經過一番掙扎,言念走進密室,瑩瑩冷光散去,房內再次恢復深黑。
密室之內,言念死死咬著唇,她在平整的牆壁之處久久站立。大將軍的秘密從來都不對她遮掩,她知道,這面牆壁之上還有繁複的開門機關,機關之後通往哪裡,她不知道。
要出去,要出去,這三個字佔據她的心,她已經神智不清,不能也不想再分析局勢,她不願乾坐著,那樣她會瘋的。
要出去,去見燈燈,或是落在老夫人的手中,讓她宣洩這些年來的憤恨也好,再不濟,死在這重重機關之下,也算是死在他的手中吧?
帶著決絕,纖瘦的小手在牆壁上輕點,手法雜亂中藏著難以察覺的規律,咔的一聲輕響,整面牆壁散開,言念推牆進入未知之地。
月光流轉,星辰依舊,寂靜之中,大將軍府突然傳來一聲悶響,像是從地底傳來,聲音不算大,周圍的居民不過是在夢中感到了一下顛簸,離東苑較近的西苑眾人卻是被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