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的人輕的像一朵雲,花解語突然生出不平,他是要把靳菟薴灌醉,再從她口中套出些東苑的訊息,怎料喝醉了的靳菟薴意識依舊清醒。
要知道,靳菟薴可是喝了大半壇的忘塵雲袖,姓王的那位不過五六杯下肚,便倒在桌上,沒道理靳菟薴喝這麼多不倒還意志清晰。
若不是這場酒局是臨時起意的,花解語都要懷疑靳菟薴提前喝了不醉藥。
到將軍府門前,靳菟薴扭著身子,從花解語背上下來,她一路藉著花解語的力道往閣樓去。
閣樓裡,花解語真真是大開眼界。
明明已經是那麼沉醉的狀態了,靳菟薴仍然能夠強撐著,吩咐侍女做事,雖然話語緩慢,可是條理一點都不混亂,當然,她全程都抓著花解語的衣襬,緊緊的,像是她唯一的支柱。
花解語並不反感被靳菟薴這樣依賴,直到靳菟薴拉著他往氤氳熱氣的浴房走,房門被關上,浴房突然顯得更加狹小。
“靳、靳菟薴……”
靳菟薴在胡亂扯著衣襟,花解語的臉一下子比她的還要紅,他猛地後退,手剛碰上房門,身後就傳來不小的落水聲,靳菟薴竟然直接栽進浴桶裡!
浴桶泛起小泡泡,花解語怕再這麼下去,靳菟薴悶死在水裡,帶著莫名的怒氣,他拉住溼淋淋的衣服就把靳菟薴拎起來,動作毫不憐香惜玉。
“麻煩精!”
帶著憤怒,使勁按壓她的風池穴,麻煩精悠悠醒來,意識比剛剛要清醒一點,花解語立刻鬆手,“自己洗!”
靳菟薴呆愣地點頭,她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清醒不了太久,立刻開始扒自己的衣服,花解語連忙逃似地出去。
“去浴房外候著,若是時間到了,郡主還未出來,就進去看看。”
侍女點頭,花解語現在是郡主的一等貼身侍女,花解語的話她自然要聽。
花解語快速洗漱之後,就在隔間軟榻上打坐,不一會兒靳菟薴被侍女扶著進來,等侍女下去,靳菟薴直接癱軟在大床上。
雖然閉著眼睛,花解語能清晰地感受到屋子裡靳菟薴的舉動,醉成這幅模樣,她在侍女面前還能裝模做樣,在自己面前卻是麻煩精。
真是,白白浪費好酒,還一點訊息都沒有撈到,花解語再次心疼自己的美酒。
紫檀月洞門架子床上的醉鬼,此刻已經全身心放鬆下來,她的意識一直和酒精做抗爭,現在終於可以不用繃著,放心沉睡下去。
這一放鬆,忘塵雲袖的後勁捲土重來,靳菟薴這才完完全全化身醉鬼。
醉鬼屈服於酒精,開始絮絮叨叨,起初聲音還小,漸漸大了些,打坐的花解語就是不想聽,也一一聽到耳朵裡。
折騰完人的酒鬼在為自己憤憤不平,“白眼狼,阿語才是白眼狼!”
“青果,阿語全部都留在眾生廟了,我好不容易採摘的,還想給母親。”
“阿語最小心眼,動不動就生氣,我還不能因為青果對她生氣,嗚嗚嗚,好氣!阿語要是一直來葵水就好了……”
軟榻上的花解語,差點運氣不穩,他急忙收住真氣,打坐是不能再進行下去了,不然他會被靳菟薴活活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