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吐出濁氣,睜開的丹鳳眼中,一片猩紅。
昕長身影走下軟榻,在架子床邊停下,晦暗中,依稀可見酡紅這臉頰的人兒,貼著薄被,小嘴張張合合。
這才是靳菟薴沉醉的模樣吧?
氣極搖頭,花解語坐在床邊,大手將靳菟薴的臉掰過來,面向自己,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近來他越發主動去碰觸靳菟薴,尤其是對她的臉。
大手掌控小臉,帶著一絲強勢,“將軍府的東苑可有別的入口?”
靳菟薴被壓制地特別不舒服,她已經是迷糊狀態了,小手撲騰著想要弄開花解語的手,花解語不耐煩地皺眉,另一隻大手直接將兩隻不安分的小手壓在薄被之上。
貼近這一片酡紅,“靳菟薴,東苑的入口還有沒有?”
“起開……”被惹怒卻無法反抗的酒鬼紅了眼睛,靳菟薴開始絮絮叨叨,抱怨心裡的不快,“什麼入口,哪有入口……”
花解語一臉嚴肅追問,“難道是暗道?”
“沒有,嗚嗚嗚,沒有本錢……”
靳菟薴在說什麼?花解語靠近了些,試圖聽清楚靳菟薴的話。
馨香縈繞中,靳菟薴撒起酒瘋,“我比不過他,好氣,他的小店什麼東西都好,地勢好,古玩好,堂倌還那麼會事兒,他一看就特別有錢,編謊話前怎麼不改一改他身上的富貴之氣,騙誰呢,那麼好的團扇說送就送,這怎麼比呀……”
“你是說拾荒?”
“什麼拾荒,就是無賴開的店!搶我的合作東家,姓王的這個見錢眼看的勢利小人,他肯定是被韓公子迷住了,不就是拋棄了我的小店嗎,我還不要他了,我要去和他的哥哥合作,他哥哥比他聰慧機智多了!”
雖然沒有聽到心心念唸的情報,花解語也沒有多少失望,本來就是隨性而起的,就是靳菟薴太折騰人了,而且,她竟然說他是無賴!
而且,王公子的哥哥?靳菟薴怕是要失望了,他真正想要釣上的不是王公子,是王公子的兄長!先讓王公子摔一大跟頭,讓他的兄長少些家族競爭壓力,再丟擲些誘餌,這會兒,十一恐怕已經和王公子的兄長聯絡上。
等酒鬼清醒再去尋人的時候,早已經人去樓空,和花解語爭搶,靳菟薴實在太嫩了,要不是念及靳菟薴還要準備金秋盛典,不能被太多的事情擾心,他才不會採取這麼溫柔的方法。
還有,在店裡的時候,她明明一口一個韓公子,恨不得立刻和自己合作,眼睛裡全是讚賞的小星星,怎麼會這樣罵他?
想不通,花解語手上用了幾分力道,“韓公子怎麼了?他不好嗎?”
“好什麼好,他就是個陰險狡詐,詭計多端,背地插刀、唯利是圖的……嘶,疼……唯利是圖的商人!”
花解語無比慶幸自己沒有在打坐的時候聽到這些話,他自以為在靳菟薴面前表現的十分完美,溫潤君子,氣度不凡,爽朗大氣,怎麼就變成了靳菟薴口中的不堪?
他還沒有開口問,靳菟薴像是找到了發洩口,開始不管不顧地講他的壞話,“他就是一笑面虎!說什麼請人喝酒,他自己卻暗中偷樑換柱,用白開水來糊弄我!”
“你怎麼知道!”
“地上的水漬都把他的動作映出阿來了,表面裝著和我喝酒,卻借酒罈擋住視線,用白開水來騙我,不就是想灌我酒嗎,我偏不讓他得逞!哼,我告訴你哦,我可是一杯都沒有喝!我全都倒在他的帕子上了,一出門,我就把他的帕子仍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