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南紅國雖依然強盛,卻安於現狀,毫無擴大疆土,一路往西之意,百姓只知耕種話田,不論國士軍魂……”說到這兒,花解語狷狂地輕笑,笑中是無邊噬骨的野心,“藏,你說我玄月如今若要發兵南紅,他南紅除了大將軍還有誰人能站出來?”
黑暗中,藏微微波動了下眉峰,以小主子的心性,說出這一番話來,南紅只怕已經被小主子視為囊中之物。
像是暗夜中的至高無上的王,回頭望過來的花解語一身不容直視的壓迫感撲面直來,恍惚間,藏彷彿看到了當年那個叱吒江湖的人。
那是藏的第一任主子,也是藏這輩子唯一真心承認的主子。
回過神,“小主子,宮主傳信來,催促你回去。”
藏永遠都是這樣,永遠都是公事公辦,多餘的話從來不會說。這麼多年來,花解語自然瞭解藏的性格,他也不惱,對於藏,他總是多了一絲寬容。
據說,藏是他母親的人。
因為這一點捕風捉影的流言,他從來沒有將藏和光與其他的暗衛手下同樣看待。
“藏,你且看著,我是怎樣用最少的兵力拿下南紅。”
語畢,花解語抬腳就往外走,藏卻突然跪在地上,第三次開口,“小主子,宮主請你速歸。”
在藏跪下的時候,花解語就停下步子,他俯視著腳下的人,心中突起無邊涼意,“宮主是病入膏肓了不成?便是侍藥,也輪不到我這個兒子。”
涼薄至極。
藏一板一眼地回,“宮主身體安康。”
“既如此,召我回去作何?看他和他別的兒子其樂融融嗎?”
“宮主未提,只召小主子回去。”
“當日在半紅小鎮,他的人在哪兒?若是宮主再傳信催促,你就回,小主子已經死在半紅小鎮!“
是真的動怒了,花解語一臉陰沉地推門出去,房內藏的嘆息被穿堂風帶走,站起身,藏的眼中隱隱帶著些許擔憂。
宮主和小主子之間,不似父子,更勝仇人。
全身散發著生人勿進氣息的花解語去地下室視察物資,跟著的手下戰戰兢兢地回話,等花解語檢查完畢回到專屬房間時,陪著的他的一眾手下每一個人的衣襟都被汗水打溼。
一人擰了擰衣襬的汗水,大喘氣道,“小主子不愧是宮主的兒子,周身的氣勢壓得我都快喘不過氣來。”
“瞧你說的,咱小主子今後可是要掌控全大陸的,王者壓迫之下,能有幾人倖存?”
濃眉大眼的男子橫了說話的兩人一眼,“慎言!跟在小主子身邊謹言慎行,出了一點差錯,你我的項上人頭都保不住!”
這話喚起了眾人不好的回憶,紛紛打了寒顫,各自散去,各司其職。
小酒館依舊是熱鬧非常,暗中的波濤洶湧只可意會不可言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