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解語笑。
狠狠地瞪一眼,靳菟薴使勁拽著人跑起來,“你才是沒良心的!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白白折騰這一幅好容顏,你怎麼忍心!”
雨幕中,兩道身影倉惶躲進宮殿內,耳邊的雨聲霎時減弱。
進了宮殿,靳菟薴還死死抓著花解語的手,拽著人往廂房去。
“去躺著!”
突然變身嚴厲管家,花解語點點頭,配合管家躺在床上,見人往外走,他半支撐起身子,“你去哪兒?”
“給你打點熱水來。”靳菟薴朝花解語晃了下手中的水壺。
帶著極度的不信任,“你知曉後廚在哪裡?”
“額,還真不清楚。”眼巴巴地望著花解語。
“出了宮殿往西走,三間屋子緊挨在一起的便是了。”
“往西走呀,我記住了。”
兔子風風火火地出門去,花解語平躺下身子,窗外雨打屋簷,聲聲響亮。嫌聲音太吵,花解語翻身背對窗戶,突然想起,他忘記交代靳菟薴,有兩條往西走的長廊,更加寬敞的一條是通往後廚的。
另一條長廊窄一些不說,明顯有拐彎的,靳菟薴應該不會走錯。
靳菟薴在大殿內摸索好一會兒,終於找到乾淨的水盆和軟巾,兩隻手端著小有重量的木盆出門。
雨聲作伴,宮殿西邊有兩個長廊,靳菟薴抱著木盆歪頭,只猶豫了一下,就選擇了更靠西邊的一條。
長廊比較狹窄,兩個人並肩行走剛剛好,再多一人就會顯得擁擠。拐角,兩邊慢慢出現一些鮮豔的小花,嫩黃,蔚藍,在雨水中很是清豔。
大飽眼福的靳菟薴想,要帶花解語過來賞花,阿語賞花,她賞花中美人。
又往前拐了個彎,靳菟薴完全沒有意識到走錯路這件事情,長廊延伸一條小道,連線的是一座花中小亭,靳菟薴順著看過去,意外發現亭中有人。
眾生廟裡還有其他人?
離得近了,靳菟薴才發覺是霍寅客和郭謹偈。
不是她未能認出霍寅客,是霍寅客變得不像是霍寅客了。
小霍公子從不散發,三千墨絲永遠都是高高地束著。小霍公子從不戴頭飾,玉冠向來是簡潔幹練的。小霍公子永遠都穿著軍裝,便是休沐的日子,也是著暗沉服飾。
而此刻在大紅紗裙的郭謹偈面前,霍寅客一身淡藍輕衫,墨髮披散在身後,髮間插著一根木簪。
褪去往日的粗糙,霍寅客原來也可以是溫潤公子。
如此模樣的霍寅客,靳菟薴從沒有見過,她呆愣在原地,雙手越發用力抓住木盆。
震耳雨聲中,靳菟薴聽不到亭子裡的兩人在說什麼,她眼睜睜地看著郭謹偈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然後霍寅客的身軀遮擋住郭謹偈,兩人間的距離越發近了,重重疊疊,恍若是夢……
霍寅客……
狠狠咬在自己的手臂上,靳菟薴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小心翼翼地往回退,回到主廊上,靳菟薴再也忍不住,像是有洪水猛獸般,拔腿往回跑。
匆忙間,雨聲掩下長廊間的凌亂腳步,轉彎處,靳菟薴回頭一眼,雨幕小亭內,糾纏的兩人還沒有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