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傳,南紅國大將軍驍勇善戰,智謀過人,為國為民鞠躬盡瘁。
來到將軍府後,從大將軍的家事中,花解語見識到大將軍的狠辣陰沉,暴戾專制,高深莫測。
這樣一位梟雄,花解語才不會傻傻的相信他一心為民的假象,但凡坐到高位的人,胸中丘壑必非尋常山池。
這樣也側面表明,大將軍對靳菟薴的母親確實是在乎的,畢竟權勢俱全的大將軍沒必要委屈自己,單看這份在乎有多少罷了。
至於大將軍對靳菟薴,花解語想到這兒,輕輕一笑,大將軍怕是用心良苦。雖然如今他還有許多想不明白,也猜不透大將軍的謀劃,但大抵也就是那麼一回事。
能想透這一點,多多少少要歸結於自己父親的功勞。
微不可及的搖頭,花解語合上窗扉,將隱藏的暗衛視線隔絕在外,回憶起自己的父親,花解語感嘆原來他和靳菟薴如此相似。
都有一個狠心狠情的父親。
依舊是天光乍破之際。
纖細玉手推開隔門,從思過房回來的靳菟薴一眼就看到了軟榻上打坐的花解語。
上一次,她從思過房披一身疲憊歸來時,花解語慘兮兮地躺在架子床上不醒人事。這一次,妝發完好的花解語睜開眼,入目是慘不能睹的靳菟薴。
風水輪流轉,對視一眼,花解語閉上眼繼續打坐。
靳菟薴捏著瓷白藥瓶的手緊了緊,她抿著唇往架子床去,瓷白藥瓶放在木床上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內尤為清晰。
藉著是悉悉索索的疊衣服聲響,花解語憑著聲音腦中自然勾勒出靳菟薴穿著裡衣往架子床上躺下,他甚至聽出她將薄被掀開在一旁。
打坐是不可能再繼續下去,靳菟薴推開門的一瞬間,花解語就心不寧了。他在等靳菟薴開口,解釋也好,訴苦也好,靳菟薴總要好好說說無緣無故為什麼會跑去別人的及笄之禮上。
她還沒有開口,甚至傳來平靜的呼吸聲,想到剛剛一眼,靳菟薴的臉腫脹到都要沒有五官了,她竟然還沉得住氣不上藥!
心中煩悶,花解語刷地下軟榻,“靳菟薴,可真有你的!”
與花解語的氣憤不同,靳菟薴平靜得不符合她現下頂著的衝擊力十足的臉,“你打坐好了?”
“等我打坐好,你的臉就不能要了!”
“阿語幫我上藥吧……”
“不上,你不說清楚來龍去脈,我便不幫你。”
“不上就不上。”輕飄飄的一句,靳菟薴還往裡側了側身子,這種雲淡風輕的樣子,讓花解語有氣都不知道往哪裡出。
靳菟薴氣人的本事可真絕。
“你當真不與我說?郡主前一刻還在同我說要一起謀事,後一刻就惹出大亂子,你可知我有多憂心嗎?原來郡主也只是動動嘴,心中還是拿我當外人,甚至是下人!”
情辭激烈,花解語也不知道是演戲的成分多一些,還是心中真的焦急。
果然,靳菟薴聽了話,慢慢坐起身,卻還是不提受辱的事情,“阿語,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沒有什麼好問的。”
確實沒什麼好說的,這件事情最不該知道內情的便是花解語。
告訴花解語也不能改變什麼,說不得還會增加花解語的心裡負擔,當然這不是主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