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小主子懲罰人的手段,隨意拿出一二,就能將此刻隔壁擠在小主子身邊的女子嚇得半死。
嘴角微微咧開,十三拿過旁邊的舞衣,快速更換。
出門前,她特意戴上面紗,遮住面容。
上等房內,箜篌驟停,花娘諂媚道,“二位公子,破甲長鞭開始。”
高臺上的輕紗緩緩拉起,一身黑紗緊衣的女子手執血紅長鞭而立,遒勁有力的一道甩鞭巨響,密密麻麻的鼓聲迎面直撲,座位上本來軟著身子的靳菟薴和花解語也隨著長鞭揮動,坐直了身體。
颯颯美人騰空揮鞭,密集鼓點中,整個天地變色。萬人征戰的沙場之上,黃沙、烏黑、鮮紅瀰漫,陣陣撕心裂肺,慷慨激昂的怒吼,驚馬長鳴不斷,利刃劃入肉體的時刻,紅鞭滑過天際,打在人心。
剛硬有餘的紅鞭蜿蜒收於美人纖細腰肢,鼓聲雖然停下,耳邊卻仍有迴響,直到蒙面的女子赤腳到靳菟薴跟前,靳菟薴這才回神。
順手接過花解語遞來的茶水,靳菟薴一飲而盡,面前女子突然望進她的眼中,狠厲的讓靳菟薴手中瓷杯差點落地,還是花解語眼疾手快接住。
“怎了?還在舞曲中沒出來?”
靳菟薴搖搖頭,再次看向面前的女子,剛剛的殺意讓她恍惚,大概是舞娘也入戲了吧。
“姑娘一舞令人驚豔,託姑娘的福,在下有幸開眼。”
十三行禮回謝。
“斗膽問一句,姑娘是在何處學得此舞?”
一語出,在場的其他三人都緊了下心絃。
暗中的視線交匯,花解語示意花娘開口解釋,十三是直性子,很有可能會暴露些馬腳。
花娘斟酌著慢慢開口,“是這樣的,公子。此位姑娘原是玄月之人,奴家收留她的時候,她的嗓子已然壞掉,全身帶傷,女家見她可憐就收她在畫舫營生。”
“早些時候,奴家也詢問過她一身舞藝的來處,只是每一問,姑娘就頭痛欲裂,後來奴家也就不敢過問,這兩年才好了一些。”
想來也是經歷過命運坎坷之人。
靳菟薴輕嘆,不好再打聽此事,“觀姑娘一舞,本公子深感震撼。不知姑娘可否賣個人情,將此舞的步子……”
十三早就看出南紅郡主的意圖,不知是出於對靳菟薴的厭惡,還是害怕小主子依舊縱容之,她失禮地擺手拒絕,眼中透露出堅定、不容商量的意味。
小主子在場還沒有發話的情況下,十三此舉是以下犯上了。
花娘正擔憂小主子動怒,花解語的涼涼的目光就從花娘的身上飄到十三身上,十三心中驚慌,低下了頭。
靳菟薴並沒有意識到這些暗中的洶湧,她感到可惜,但是也能理解。
她轉身詢問一旁的花娘,“那鼓點的譜子可否容我借鑑一份?本公子保證,絕對不會兜賣,損害舞曲。”
相比於舞蹈,曲子並不珍貴,在玄月國的書堂騎射課上,都會有此鼓曲激勵學子。
花娘立刻答應下來。
靳菟薴跟在雲釀身邊拿紙筆記錄的時候,花解語藉口散氣來到隔壁廂房。
一進門,加上十三,另外兩名黑衣暗衛一齊跪地。
“屬下十一,恭迎小主子。”
“屬下十四,恭迎小主子。”
花解語收起在靳菟薴面前的隨和,一張精雕細琢的俊臉慢慢凝結千年玄冰。
意識到小主子的不喜,三名暗衛不由發抖。
“今日為何沒有提前以青鳥報信?”
十一跪著往前一些,“回小主子,屬下暗中聽到南紅郡主提及畫舫,恰巧我們的人在此處有密點,這才冒險與小主子匯合。”
雖然此行並沒有露出馬腳,引得靳菟薴懷疑,但花解語仍然不悅,“這便是你們自作主張的原因?違反紀律,辦事不利,以下犯上,一個個都翅膀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