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青冢,墳頭的草四季常青,是一座無名墳,因為裡頭的那個人,是見不得人的。
“殿下年年來祭拜於姑娘,於姑娘若泉下有知,也該欣慰了。”吳斌這等五大三粗的人都覺得感動,想於姑娘也是會感動的。
“本殿生前給不了她幸福,連性命都沒能為她保住,本殿愧對她。”
七尺的男兒,竟跪在了這墳前,抱著墓碑,如抱著初戀情人般情深意切。
吳斌勸道:“殿下,人死不能復生,於姑娘的死也不能怪到殿下頭上,當年是太子妃娘娘……”吳斌說不下去了,再說下去就要牽扯到太子妃娘娘了,不是殿下的錯,那便是太子妃娘娘的錯,可是太子妃娘娘怎麼會錯呢?
吳斌只得把話吞進肚子裡去。
高嵐的目光驀地一寒,把吳斌不敢說的話說了出來:“你說的沒錯,是那個女人的錯。”
“殿下,那可是您的母親啊,您怎麼能這麼稱呼自己的母親呢?”
高嵐冷哼:“是啊,她是我的母親。”
母親一向為他著想,卻也是母親奪走了他最心愛的女人。
“歌兒,你有沒有想我,你在那邊過得好嗎?你最愛吃的東西,最喜歡的衣服嵐哥哥給你帶來了,你看喜歡嗎?”
高嵐把衣服一件件地抖出來,都是極好的衣料做成,上面的刺繡是京城最好的繡娘所做。
“你心思單純,從未想過要害人,可他們卻害了你。”
高嵐把衣服展示給於姑娘看過,傾訴完衷腸,起身。
吳斌為他披上一件披風,“殿下,咱們該下山了。”
高嵐看了看四周:“不急,這是歌兒住的地方,我想多呆一會兒陪陪她。”
吳斌:“……”有這種陪法嗎?
高嵐陪於姑娘的辦法便是在這周槽走一遭,對著空氣談一番心。
走了沒幾步,便聽得女子驚叫的聲音。
高嵐急走幾步,便見另一座墳邊,兩名女子被一個車伕打扮的男子攔住。
那車伕頭上的汗水越擦越多,看眼前的女子越來越美后,禁不住動了歪心思,想強佔了虞歌,剛才那一聲尖叫,便是虞歌見到了車伕露出猙獰面孔後做出的本能反應。
高嵐本能地要出去拔刀相助,卻見對面女子並無驚慌之色,便停下了腳步在旁觀著。
那車伕見狀便當是虞歌她們這些青樓女子生性放蕩,面上抗拒,其實心裡是願意的,臉上露出令人噁心的笑:“虞姑娘,我雖然只是個車伕,可比陳老爺那個老不死的不知強多少倍,你就從了我吧,我定會讓你滿意的。”
虞歌被他激怒,一巴掌扇了過去,車伕不怒反笑,順勢就要撲過去拉住虞歌的手。
只見虞歌退後一步,迎面而來的是白蘇的拳頭,白蘇單手極快地出手,車伕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就捱了十幾巴掌,腫成了豬頭。
車伕惱怒地指著白蘇“你”了一句,白蘇抬腳踢了過去,車伕滾出幾丈遠。
白蘇不屑道:“我家姑娘也是你能覬覦的?簡直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