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家那些族老……怕是很憤怒,覺得大有不妥才是吧!”朱瞻基戳穿了孔彥縉的就輕避重,目光流轉:“他們是想要和本宮講條件嗎?”
孔彥縉稍稍遲疑,不知是否該如實相告。
按照孔家內部的聲音和言論,他們自然是不希望親自前往南疆的。
傳播聖人言論,教化百姓,也該是在中原做,該是在朝廷裡,在大明儲君身邊做。
孔家到國子監教授學問,不但可以為南疆提供更多的教書先生。更重要的是,國子監就在應天城中,就在天下腳下啊。
去南疆,就算是遍地文秀才,又如何?
朝廷是得了地方安寧,可孔家能得到什麼?
儒家的傳播範圍更廣?
比不過一個遵循儒家教誨的儲君,甚至比不過一個傳統的儒學京官。
朝廷就算是在南疆開恩科,所錄取的也必定是那些遷移過去的中原百姓後代。
再者說,恩科取仕,南疆那嘎達能出來多少人。
孔彥縉解釋著:“自是不敢講條件,族們們不過是因為,南疆久遠,故土難離,怕去了南疆,難解思鄉之情。”
“哦?”朱瞻基眉膠微微上揚。
這話也是個假話。
朝廷取仕用人,任免官員,就是算遠在天邊,你不去?
“前幾天,聽下面人,無意中閒聊……”朱瞻基看向有些茫然的孔彥縉,出聲道:“聽說,你們家三族老新納了位年方十二的妾?四族老剛剛又有位兒子生下來?那大族老,更是一邊納妾,一邊生了個龍鳳胎,還在家裡寫了一首詩?”
這話,說的讓孔彥縉有些心驚。
雖說,孔家的族老們是老當益壯,老泰山也能煥發新一春。這些事情,在曲阜地界稍打聽,也都能知道。但大族老在書房裡寫的詩,可不是外人能夠知曉的了。
孔彥縉的心中當即升起一股無力感。
他知道太孫在自家安插了探子,但他最為恐懼的是,從太孫的言語之中,沒有絲毫在意孔家是否會消失。
聖人世家滅族,必定天下士林震動。
但皇太孫,卻最是中意於用此威脅。
孔彥縉敢賭嗎?
他敢賭皇太孫,不會真的將聖人世家,徹底誅滅嗎?
他顯然是不敢的。
哪怕他能賭對一萬次,但只要有一次,皇太孫下定了決心,自家這個千年世家,可就要血流成河了。
他趕忙側過身來,面對著朱瞻基彎腰身子。
“太孫,小臣必定說服家中之人,全力支援太孫南疆政略!”
“起來吧。”朱瞻基緩緩開口,讓孔彥縉直起身子,他看看面前的空酒杯:“同飲一杯?”
旁邊,有宮女伺候,能為眾人倒酒。
但朱瞻基的意思很明顯,是要孔彥縉來倒酒的。
‘批由哎’要從每一件小事做起,如此方能加深思維烙印。
孔彥縉微微一愣。
稍後方才反應過來,趕忙是身子前傾,拿著一壺菊花酒,為皇太孫面前的酒杯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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