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略顯睏乏的打著哈氣,擺擺手,示意眼前幾人先說。
幾人互看一看,隨後于謙當仁不讓的站起身,抱拳答話:“羅千戶那邊今晨傳來的訊息,徽州地方氏族在串聯,似有異動,只是不知他們究竟會作何安排。”
朱瞻基皺起眉頭:“氏族啊……為何,他們總是認為,地方該是他們做主才行?”
在場之人盡皆啞然,顯然太孫這個問題,他們不敢回答。
朱瞻基又說:“大抵,現在他們都已知曉,我就在這縣衙之中了吧。你們說,他們是來求見,還是會裝作不知。”
說到這,朱瞻基想起了昨夜,他亦是還清醒的時候,看到的那個與汪弘業竊竊私語的僕役。
于謙砸吧了一下嘴巴,沉吟道:“見或不見,不是他們能決定的,而是要看您。
您若召見,他們必然前仆後繼的本來。
您若不見,他們亦斷無膽量前來求見。”
“你為何會覺得他們沒有膽量求見?”朱瞻基順勢丟擲了一個問題。
于謙輕笑一聲:“您不是已經認定,此次徽州府六縣百姓動亂,就是他們在背後煽動的嗎。”
“哈哈哈……”
朱瞻基忽然大笑起來,伸著手清點于謙,幾乎是要笑出淚來。
轉瞬之後,朱瞻基一臉正色,沉聲道:“徽州府若是當真以為,我不會追究六縣百姓動亂,就是愚蠢!
就算這件事不是他們在背後煽動……
我說是,那就是!”
于謙輕笑不語,他平靜的看著眼前的太孫,並不覺得這位說的有什麼不對。
大明朝的皇太孫,亦是金口玉言。
于謙試探著開口:“那就放出些風聲?”
“哦?”朱瞻基故作不知,拉長疑惑。
于謙笑笑:“將您在這縣衙的訊息放出去,將您要重新裁定歙縣‘人丁絲絹’之事的訊息也一併放出去……”
朱瞻基樂不可支:“你啊,這是還對當初在歙縣的事耿耿於懷啊。”
于謙撇撇嘴:“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一朝得志立馬報仇!”
一旁的張天、朱秀兩人,從一開始就表現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太孫和于謙說的每個字,他們都能聽懂。但這些字連在一起,變成一句話,他們發現自己怎麼就聽不懂了。
盡說些不是人的話!
不說人話的兩人對視一眼。
于謙在等到朱瞻基點頭同意後,便再次抱拳:“正好,這縣衙裡,下官還認識一兩位小吏,恰好可以透過他們將訊息傳出去。”
“去。”
“告訴徽州府的人。”
“我已經拿著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了。”
“現在,就看他們作何選擇。”
同樣是在這歙縣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