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上殘留的壯丁驚慌失措,他們的隊長剛到北門門下,橋上處於無人指揮的狀態,眾人拿著刀槍在原地驚叫,不知如何是好。
女真兵卒殺散百姓,領頭的數名兇悍女真兵卒滿臉血汙,向著橋頭蜂擁而來。
面前最後一個百姓撲在橫木上,不顧上面的鐵釘,想要翻過來,猛然一道刀鋒閃過,他的頭顱從身體上分離,在空中飛出一道淌著血滴的弧線,橫過橋面噗通一聲落入橋下河水中,殘留的軀體仍保持著趴在橫木上的姿勢,刀鋒此時才停頓在空中,是一把六尺五寸的長刀,血水正從刀刃滴下。
後邊一個壯丁尖叫一聲,扔下手中的短矛調頭就跑,其餘壯丁跟著四散而逃,其中一個伍長的手腕上還掛著銅鑼,他的棒槌不知掉在何處,只知道亡命狂奔,連鑼也顧不得敲。
那正要返回的隊長剛好見到這一幕,轉身朝著城門狂奔,揮著手大喊道,“快敲鑼!”
成群的身著簡易皮甲的女真戰兵,以五名紅甲兵為突擊箭頭,從路障大開的缺口衝過橋去,見那隊長在逃命,當先幾名女真獵手停步拉弓,朝著背影就射,只有兩箭射中隊長背部,其中一支竟滑開去,另一隻插在背上,那隊長悶哼一聲,竄進了一條往南的巷子,那箭竟然絲毫沒影響他的行動。
北門城牆上能清楚的看到紫來橋頭,頓時一片喧譁,銅鑼聲立刻響起。
到此時為止,衙役和衛所兵設定的路障、瞭望哨、橋頭堡三重前置防線已盡數失效,清源城只剩下最後的一道防線:城牆,依然開啟的北門就是這道防線此時最大的漏洞。
女真大隊毫不停留,紅色的人流往南轉入紫來街,直奔北門城門。
北門門前,眾人也正不知所措,以前演練時候已經說得明白,戒嚴期間鐘樓取消了夜間報時,但凡敲鐘都是全城戒備的意思。
原本剛得知女真離去,眾人正在興高采烈,沒想到此時會敲響鐘聲。
姚都頭此時是北門最高職位者,他本該在城樓指揮,但交給他指揮的民壯操練不久,各人的隨意性都比較大,他便按著何仙崖說的留在門口,盯著那幾人。
此時聽了鐘聲,街中議論紛紛,姚都頭到處看了看,朝著街上罵道,“昨日教的忘了怎地,都給老子上牆去,來幾個人把城門關了。”
門洞外還在檢查的壯丁問道,“那門外還有這許多人,都沒搜過。”
姚都頭拍拍腦袋,“老子管他,叫他們從南門進。”
六名騎手警惕的看著周圍,門口值守的衙役往後退去,準備關閉城門,領頭的騎手見勢不妙,抬步往前走去,手已經握上刀柄。
豈知眼前一瞬間擠滿了人,把道路擋得嚴嚴實實,那些等候的百姓紛紛上前阻攔,不讓衙役關閉城門。
“差爺先讓我等進城,晚間哪敢住在外邊。”
“讓我們進城喝了粥再說,走了一天了。”
門前一片嘈雜,衙役和百姓互相爭吵,門遲遲不能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