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如山,大槍出名的越長越難使,張世棄帶著一杆丈二大槍,這一展動,這白蠟杆子的大槍在他手中,真的有如一尾活龍!
對方派不上用場的對射不過短短持續了一瞬,對面也傳來了呼喊聲音,馬蹄聲也越來越響。射來羽箭突然驟然而停。似乎連帶得一直緩緩捲動的雨霧也停了下來。
緊接著就看見數騎面目猙獰的甲士,就從雨霧那頭,突然顯出了身形!
對面甲士,同樣人人披甲。可是盔甲外面,還是大家都看慣了的大明紅色戰袍。盔甲下面,也是圓領窄袖的漢服。對手喝罵的聲音,也多是遼地口音。
怎麼冒出了一支漢軍?
張世棄也猛的大喝一聲,一直壓抑到現在的血氣,彷彿在這一刻,才突然全部都爆發出來!
這吼聲只震得山鳴谷應,壓住了所有一切聲響。連迎面衝來的幾名甲士,似乎都被這吼聲震得一滯!
這支百人小隊卻原來是留守清河的原遼東李家的家丁,十三年前清河陷落後跟隨範漢傑歸降了女真人,現在是其子范文程的親隨。
城內鐘聲傳出,紫來橋上一個小隊的壯丁面面相覷,那幾個兵爺說的話,他們絲毫不敢違背,畢竟是兵部那麼大的衙門。
紫來橋是城壕上唯一的通道,戚金專門在這裡設卡,就是起到掩護城門的作用,避免被女真突襲,橫木路障可以控制他們透過的速度,橫木朝外的一面上還嵌著許多鐵釘,防止被人輕易推開,而此時卻整個處於半開啟的狀態,幾乎失去了作用。
兵爺讓放開,鐘聲又要讓佈防。
這裡的壯丁大多來自農村,平時生活比較單純,很少處理這樣的問題,一時失了主意。
橋前還有些百姓,後面則是一長列的馬車,車旁站著馬伕,他們聽到鐘聲,都留意起城牆的動靜。
北門牆頭上人聲嘈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壯丁隊長沒想到主意,飛快的往北門城頭跑去,準備向城頭請示。
後面排列的第一名馬伕見狀,轉身給後面的馬伕大幅揮手,接著往身邊車篷上用力拍了三下。
前後數十馬車上的布簾瞬間掀開,身罩牛皮甲手握腰刀弓箭的女真兵卒魚貫而出。
為首的馬伕將駕車位上的布墊一扯,露出下面的騎弓和箭袋,左手取弓,右手已經套好扳指,上箭拉弦如呼吸般自然。
那些壯丁剛注意到有紅衣人出現,第一支箭已經嘣的離弦,直奔第一道橫木處的為首壯丁。
疾飛而來的弓箭貫胸而入,箭桿隨著箭頭那壯丁連聲音都沒發出,往後倒退兩步,搖晃一下後迎面撲倒。
其餘壯丁還未反應過來,連續的箭支帶著風聲呼嘯而來,橋上慘叫悶哼練練響起,血肉飛濺,前面排列的百姓尖叫著四散逃跑,下車的女真兵卒並不追殺逃散的百姓,但遇到擋在路上的揮刀亂砍,東橋頭上瞬間屍橫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