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雪笑了笑,快步走入胡嬤嬤的房間。別看胡嬤嬤面容醜陋常著粗衣麻衫,但是房間裡卻佈置的井井有條,桌面地上皆是一塵不染。雖然傢什床褥己經褪了色,卻是洗滌的相當整潔。
銀雪入房環顧四周,臨窗的桌面上並無可供插花的器皿,失望之餘,卻意外發現胡嬤嬤的床榻小櫃邊擺放著一盞精緻的瓷瓶,瓶身畫著一位姿色頗佳的俏麗女子,輕蹲在地,伏在一位婦人的膝頭,正面帶嬌憨之色的在撒歡。從衣著上來看,婦人並非俏麗女子的母親,但二人神情卻如同母女般親熱。
銀雪看的有些失了神,畫面生動栩栩如生,裡面的人物好似隨時會活過來一般。心中一喜,沒來由的對此花瓶生出一絲親切感,急忙放下手中的紅梅,小心翼翼的將花瓶捧在手心,喜滋滋的揚聲對胡嬤嬤言道:“嬤嬤,您床頭的花瓶好精緻,銀雪盛水,用作插花可好?”
言畢,便抬腿向房外走去。正在此時,院落裡卻傳來柴塊落地的雜亂聲,胡嬤嬤高聲怒罵的聲音也由遠而近:“死丫頭,不得動此花瓶。快放下!”
銀雪剛邁出房門,胡嬤嬤快速衝了進來,二人猝不及防迎面大力的碰撞在一起,只聽得一聲瓷器的碎裂聲,銀雪手裡的花瓶己落在地上,裂碎成片。
與此同時,胡嬤嬤發出如母狼喪崽般的哀嚎,雙眸瞪的通紅,一步一步的逼近陸銀雪,眸子裡射出來的兇光,讓銀雪從心底裡騰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怯意。
自從認識胡嬤嬤以來,雖然她時常發火,但是陸銀雪卻從未見她神情如此可怕,本就不大的眼眸噴出熊熊怒火,眼角處的那條刀疤,顯的猙獰不堪。
陸銀雪開始害怕了,顫抖著嗓音看著一地碎瓷,手腳無措的一面後退一面哀求道:“嬤嬤,您別生氣。銀雪不是故意的,嬤嬤,您息怒,銀雪一定賠您”
不等銀雪說話,胡嬤嬤大手一揮重重的耳光搧來,陸銀雪只感覺耳朵嗡嗡作響,眼前一眩幾乎厥了過去,腳下踉蹌著後退數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閉上雙眼穩了好一陣子,才舒過氣來。
胡嬤嬤力大無比,即使她僅用五分力氣,銀雪嬌弱的身子也是受不了的。
“嬤嬤,您打我?”陸銀雪傻了眼,以前胡嬤嬤無論發多大的火,怎樣惡語相向,都從不曾對她動手,今日卻如此用力搧來,可見她是動了真怒。
“賠?你怎麼賠?你拿命賠也不夠!”胡嬤嬤咬牙切齒的喝道,大步上前如抓小雞似的一把拎著銀雪的領口,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正在此時,房外傳來顧嬤嬤的說話聲:“怎得院裡無人,人都到哪兒去了?”說話間,顧嬤嬤己經邁入房裡,見胡嬤嬤盛怒模樣,略微愣了愣,詢道:“這是怎麼了?這賤婢子可是惹胡嬤嬤你生氣了?”
胡嬤嬤怒氣難平的狠聲言道:“顧嬤嬤,勞您回稟娘娘,讓這婢子滾,老奴不願見到她!”
陸銀雪在胡嬤嬤手裡受折騰,原本就是顧嬤嬤想要的效果,此時見她惹惱了胡嬤嬤心裡隱隱倒有些高興起來:“胡嬤嬤,娘娘可是有言在先。不必對此賤婢客氣,若對她有不滿之處,儘管收拾便是。”
說話間,顧嬤嬤興災樂禍的上前,一把擰著銀雪的耳朵用力一揪,對胡嬤嬤言道:“這賤婢子肉賤,正欠收拾。娘娘讓她來柴房,原本就是讓她學規矩來的。胡嬤嬤不必客氣。”
言畢,顧嬤嬤再次加大手中力道,銀雪痛的尖叫起來,欲用力掙脫胡嬤嬤抓在領口的雙手,卻只聽布料撕裂的聲音,因為用力過猛,領口被拉出一道裂口,頸肩處如玉的肌扶也露出了一大片。
胡嬤嬤凝眸一看,神色驟變,手裡一鬆,一把抓著顧嬤嬤的手臂微一用力,急言道:“顧嬤嬤,你老歇著。此婢子老奴回頭好生收拾便可!”
顧嬤嬤被胡嬤嬤擰的直裂嘴,嗞嗞作響的言道:“哎喲,胡嬤嬤,你這力道可別用在本嬤嬤身上。本嬤嬤可是吃不消的!”
胡嬤嬤見自己一時情急弄痛了顧嬤嬤,急忙鬆手歉意的言道:“老奴失手了。不知顧嬤嬤有何吩咐?”說話間,胡嬤嬤卻不著痕跡的上前一步,站在狼狽不堪的銀雪到跟前,將其與顧嬤嬤間隔開了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