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城香惠很平靜,就像在說意見很平常的事:“我明白真衣的想法,也知道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怨恨我,把原本屬於她的愛給了秀造,但是……”
她的目光從手上的咖啡杯移開,盯著江川:“但是剝奪了她繼承權是爺爺和父親,這誰也無能為力,當時我面臨的選擇有兩個,要麼帶著真衣離開這個家,把位置讓給另一個女人,要麼代替另一個女人成為秀造的母親,繼續堅守在這裡,我能如何選擇呢?
我犧牲了個人的尊嚴,保證了我們母女沒有被掃地出門。”
這並不意外,利益面前委曲求全的人多了,結城香惠做到了極致。
江川緩和了語氣:“夫人也是忍辱負重了。”
結城香惠依然很平淡:“真衣是我的女兒,我當然關心她的未來,其實但凡有其他選擇,我也不贊成她繼承小林家事業,這不是多幸運的事。”
她看著江川:“我希望她擁有足夠多的財富,然而嫁給合適的人,這才能平安幸福地過一生。”
就個人而言,財富多到一定程度之外是沒有實用價值的,真衣拿一筆鉅款嫁人,可能真是更好的選擇,畢竟小林家族的事業可能有不少小野寺信託這樣的坑,甚至有更糟糕的狀況,為什麼非要挑這個擔子呢?
韓國許多財閥都被判刑,雖然都緩刑了,但也是無妄之災。
曰本的財閥根基更深,骯髒事也更多,雖然目前比較太平,但誰能知道以後如何呢。
結城香惠對江川探過身,目光變冷了:“我能猜到你和真衣在合謀什麼,沒有用的,你們達不到目的,我只想知道,您有娶真衣的打算嗎?”
江川被問愣了,但又不能表現出來:“夫人,我們都才二十歲,還沒有考慮婚嫁問題。”
結城香惠始終盯著他,令人發毛:“如果真衣的企圖真能成功也就算了,如果失敗了將如何自處,您願意娶她嗎?”
真衣爭奪繼承權失敗的話,在爺爺和爸爸面前還不至於如何,無非是花錢嫁出去,未來鐵定和秀造老死不相往來,嫁給一個合適的人很重要,結城香惠的考慮很現實。
江川不喜歡這個話題,也逃避考慮這個問題,乾脆反守為攻:“夫人說這樣的話令人寒心,真衣是嫁不出去的女人嗎?簡直豈有此理。”
然結城香惠卻不吃這套:“小林家的女兒當然嫁得出去,我問的是您在和真衣交往的過程中,有想過有朝一日可能娶她嗎?”
江川意識到自己陷入困境,結城香惠問了一個他最不願意回答的問題,也是他與真衣在策劃和執行整個計劃中都沒有認真考慮過的問題。
大家都還年輕,未必需要對每個行為負責,至少江川是這麼想的。
“夫人,我想您如果真的為真衣考慮的話,不妨在她的理想上幫助一二,至於個人感情問題,她能夠處理好。”
“我問這些問題,正是一個母親的職責。”
“我想您應該首先尊重真衣的想法,不妨先問問她的想法。”
“問您有何不對嗎?”
“我和真衣之間有非常坦誠的溝通,您應該問自己的女兒。”
江川也是年輕氣盛,竟然和結城香惠唇槍舌劍互不相讓。
最終結城香惠結束了爭論:“不用爭下去了,我已經瞭解了您的想法。
其實小野寺信託的事拖了幾個月處理不了,也正是這個問題,您得對真衣有個交待,不能再這樣下去。
要麼承諾離開她,作為知名的藝術家,我和她父親會相信您的承諾。
要麼就承諾以後一定娶她,那麼所有的問題也就能一籃子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