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寒雖是沒有說話,但看著這一切,臉上不知不覺浮現出欣慰的表情,這一切,公孫薇都看在眼中。
車隊轉過大街小巷,終於來到了城中的軍事要地,高矮土樓相錯,一片異域美景。
現在這軍事要地,已經在烏羅安排之下,規劃得更為規整,公孫薇喜得一下子從馬車上跳下,抬頭望向那棟二層小土樓。
那小土樓沒有一絲一毫變化,烏羅想得十分周到,每過一段時間,必派人來檢修整葺,不僅外貌沒有變,裡面一樣保持著乾淨整潔。
隨從在搬卸行李,祁慕寒站在公孫薇身旁,仰著一張蒼白的臉,嘖嘖稱讚:“烏羅不錯,李曼那小子,有福了。”
公孫薇抿嘴輕笑,祁慕寒在最後那戰過後,令李曼到西涼與烏羅相聚,出乎意料的是,李曼十萬個不願意,說什麼也都要為祁慕寒找到草藥再說。
祁慕寒當時板著臉將他趕走了,說為了祁國與西涼百年友好著想云云,大有讓他去和親的意思。
李曼只好苦著臉走了。
其實只有公孫薇自己清楚,李曼只是表面上答應,私下其實並沒有到西涼,而是繼續去為他尋找草藥。
實際上,沒有一個暗衛要放棄;哪怕是螢火,也沒有一個人放棄,雖然人人都知道,這不啻於尋找奇蹟。
“所以啊,你要活著,一直到參加他們的婚宴。”公孫薇將最後一個隨身行囊,搬上土樓,拍了拍手上的塵土。
祁慕寒不能搬重物,手中挽著一個可愛的小包裹,聞言便放下包裹,走到公孫薇面前,用調侃的口吻說:“娘娘累了吧,臣帶娘娘到外面吃好吃的。”
公孫薇頓了頓。她總是見縫插針地暗示他要堅持下去,而他總是輕描淡寫地轉開話題。
彷彿要再轉移她的注意力,祁慕寒再掃了一遍這小土樓,眨眨眼道:“朕還記得,當時是誰裝扮成西涼舞姬,在這裡誘惑著朕呢。”
公孫薇忍俊不禁:“還不知道那晚是誰毒發了,把我......”
她突然噎住了話頭,她曾伴他走過了多少次毒發,而這一次...這一次,還能過去嗎?
祁慕寒像猜中了她的心理,攜起她的手,語氣輕鬆地道:“朕知道這城裡有一間好吃的麵館,帶娘娘去嚐嚐。”
公孫薇深吸了一口氣,笑著答應了。
不管怎麼樣,先填飽肚子再說;萬一吃飽了,天就亮了呢?
祁慕寒說得沒有錯,巴爾庫城裡這家小麵館,雖是裝飾簡樸,這面卻是一等一的。
細嫩的麵條上,點綴了些蔥花,肉沫一撒,澆上熱辣辣的香油,聞起來讓人食指大動,章知堯與粟籬各幹了一大碗,而祁慕寒只吃了兩口就停了筷子了。
公孫薇點的麵條還沒有上,看祁慕寒停了,便接過麵條,替他吹了吹,“啊”了一下,示意祁慕寒張口,將麵條喂進了他的嘴裡。
祁慕寒其實已被毒素折騰得毫無食慾,但還是乖乖地張口,強忍著喉頭哽塞的痛苦,硬嚥了下去。
旁邊的桌子,粟籬咬著麵條,看呆了,望向身旁的章知堯,星星眼說:“章大夫,原來被人喂,會吃得更香?”
章知堯:?你小子可別打什麼歪主意。
公孫薇的麵條終於上了,她吃不慣西域食物,恰好這店裡也有中原口味的麵條,便點了一碗,現在這麵條一上,她就呆了呆。
香氣四溢的蔥油麵上,躺著三個大雞腿。
她環顧四周,高聲叫小二,想問本來只有一隻雞腿的面,這裡卻放了三個,是不是給多了?
小二沒出來,老闆倒是出來了,笑著說,這是送給客人的,不算錢。
公孫薇心下有點奇怪,這麵館雖是早就被暗衛提前包了場,但整個巴爾庫城都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身份,這老闆就算猜到他們是貴客,要送別的也可以,唯獨送雞腿,這讓她有些意外。
她若有所思地盯著這雞腿,並不知道與正堂一張簾子之隔,有一雙眼睛正在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