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的宴席,公孫薇吃得是索然無味,商將軍與公孫鏡觥籌交錯,談的都是一些朝中局勢,說得最多的就是祁慕寒。
公孫鏡和商洛習都顯然還不知道公孫薇已經與祁慕寒分了手,言談中充滿了對三殿下的惋惜,祁晟這一招委實是毒,利用無辜百姓的死,打擊了祁慕寒在民間的聲望,祁慕寒要重新崛起真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更何況他在朝中並沒有什麼靠山,也不像祁晟與祁玉騫一般,手中還握有軍權。
公孫薇委實是不想聽見任何與祁慕寒有關的事情,奈何“祁慕寒”這三個字,一整晚都縈繞在她耳邊,她不聽也不行,整個人是心煩意亂,手上的筷子胡亂地翻著碗中的食物,一口也噎不下去。
商老將軍關切地看過來,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一些從公孫府下人中傳出來的流言,他的目光有意無意落到了她的肚子上,頗有點意味深長的意思,公孫鏡這一下也發覺了,疑惑地看了看公孫薇,再看向商將軍,兩人對視片刻。
商將軍:……
公孫鏡:?
一直悶頭吃飯不做聲的商墨雲,忽然開腔了,卻是對公孫薇說的:“雖然姐姐是要嫁給三殿下的,但畢竟還沒有過門,姐姐還是要注意一下比較好。”
她邊說著,手中的筷子都快把碗中的一塊豆腐給戳爛了,公孫薇才發現她也沒怎麼吃,一個晚上似乎都在時不時瞪著自己。
公孫薇明白過來了,瞬間失笑,這商墨雲沒準還在惱火那天她與蘇炙夜的事,看這目光,搞不好還以為自己是個行為輕浮的女子——那可是個天大的誤會!
商老將軍笑呵呵地對公孫鏡說:“年輕人嘛,血氣方剛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們兩情相悅,也是朝中皆知之事了。”
這會到公孫薇莫名其妙了,這商墨雲一個就算了,商老將軍一把年紀了,怎麼也打趣起自己來?正要分辨兩句,那邊商墨雲卻放下了碗筷,走過來,一把拉起自己,對二老說:“爹、公孫伯伯,我看姐姐身體也不大舒服,不如我陪她出去後院溜溜,消消食,一會兒再回來。”
說完,也不等公孫鏡與商洛習同意,拉著公孫薇就走了。
公孫鏡正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商洛習拍了拍公孫鏡的肩膀:“讓年輕人去吧,我正好有事與你商量。”他的神情忽然肅穆了起來。
公孫鏡直了直了身子,便聽商洛習道:“陛下今早接到了密報,會闃將要對西涼開戰了,這一次規模不小,我估摸著,陛下年後將不得不出兵,幫助西涼平定戰事了。”
公孫鏡放下筷箸,也鄭重道:“若真是如此,這領兵之人,可是十分關鍵?”
“自然。”商將軍點點頭,“祁國自十五年前與江東一戰以後,再沒有什麼戰事,這一次戰爭,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商將軍口中“很好的機會”,顯然指的就是祁慕寒。
祁慕寒需要一個重立威名的機會,如果能立戰功,那麼太子之位他還會有希望,商將軍此刻已經很自然地把祁慕寒與公孫府聯絡在一起,在他的心目中,祁慕寒早就算是公孫鏡的女婿了。
公孫鏡卻沉吟道:“然而手上真正握有兵權的僅有大殿下、二殿下,以及商兄。”
商將軍擺擺手道:“老夫已老了,陛下想必不會讓我出征,倒是大殿下與二殿下……”
公孫鏡沉思道:“大殿下,陛下想必有幾分猜忌,二殿下駐守江東,此地敏感,陛下不會輕易動其軍。我倒是覺得,商將軍可盡力去爭取。”
在他眼中,商將軍已然是他的同盟了。如果商將軍出征,對將軍府、公孫府、熠王府,都是最有利的。
商將軍捋了捋短鬚,還是重複著那句話,假意推託道:“老夫年事已高…..”
“說的哪裡話?”公孫鏡笑吟吟地舉起杯子,與他碰了碰杯,“十餘年前,某便錯過了目睹商將軍英姿的機會,現如今當然希望見到老將軍重披戰袍。若陛下在朝殿上問起眾臣,餘當一力舉薦老將軍,力平會闃。”
商洛習笑著與他碰了碰杯。
公孫薇被商墨雲拽著,直走到後院池塘,到了上次的涼亭中,一把將她按下,自己坐在她的對面,瞪著她看。
公孫薇無奈道:“商妹妹,有話便直說吧。”
商墨雲今夜身著一件淺色大氅,眉目如畫,那張傾國傾城的臉蛋上,望向公孫薇時,卻有一種哀怨感。
“我快要與炙夜成親了。”商墨雲道,“定的日子,就在元宵節那一日。”
公孫薇:“提早了嗎?恭喜恭喜。”
商墨雲冷哼了一聲,真心的嗎?恐怕不見得。她記得那天她撞破那一幕,蘇炙夜那個表情她怎麼也忘不了,他看著她的眼神,那麼炙熱,根本就與看她時那種平靜的樣子,判若兩人。
“你什麼時候與祁慕寒成親?”商墨雲冷冷地問。
公孫薇腦袋別到一邊,半晌才道:“我們分開了。”
“什麼!?”商墨雲又驚又怒。onclick="h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