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騫點頭道:“如此一來,反而是直接促進了西涼向父皇借兵的念頭,而父皇……”
他看了祁慕寒一眼,說:“然而父皇昨夜並沒有對我提及此事,想來還是另有別的考慮。”
祁慕寒笑了笑,釋然而輕鬆地說:“父皇是在考慮,是否要與西涼締結姻親。”
祁玉騫回憶了一下:“我還隱約記得,西涼那小公主烏羅甚是鍾情於你。若父皇決定聯姻,應該是將烏羅許配於你……三弟,你可喜歡她?”
祁慕寒沒有答這茬,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如果父皇決定聯姻,這便是表示決定要助西涼出征會闃了。目今三軍能動的,僅有中軍,商將軍年事已高,父皇未必讓他前往,皇兄可願意代替商將軍出征?”
他直接忽略了祁晟的柰城軍隊。
祁玉騫溫和地笑了笑:“為兄坐鎮江東,哪裡有輕易離開的道理,再說要出軍會闃,也未必要走聯姻這條路……總之,現在言之尚早,且看父皇如何決定再說。”
祁慕寒淡淡一笑,微微頷首。
……
蘇炙夜正在策馬而行,有下屬突然策馬而來,附耳對他說了幾句。
他皺眉道:“為何要我去?”
下屬:“商小姐說,他怕商老將軍擔心,所以只好來找你。”
蘇炙夜緊了緊韁繩,道:“知道了,下去吧。”
下屬應諾而去,他翻身下馬,往隊伍後方走去。
此時隊伍已經走到城門的方向,風更大了,把旌旗與華蓋吹得獵獵作響。
蘇炙夜走過隊伍的後方,經過一輛馬車時,風吹起了簾子,他陡然見一張俏麗的臉蛋,闔著眼睛,倚著窗戶,酣酣沉睡著,陽光正灑在她的臉蛋,照出她臉上細細的絨毛。
他猛然間覺得一陣頭痛,頭腦裡有猶如破冰的聲響,使勁甩了一下頭,加快腳步,大步往前走去。
往前一段距離,是商墨雲的馬車。
商墨雲披著一張厚厚的毯子,在馬車車廂裡不停地打著噴嚏,鼻頭紅得像聖誕小麋鹿。
蘇炙夜掀開簾子,坐了進來,看她這個樣子,皺了皺眉:“怎麼這麼嚴重?”
商墨雲鼻音濃重地說:“沒事……正式的宴會安排在明天,今晚上到了行宮,休息一晚上就好啦……阿嚏!”
她的臉蛋因為傷風而紅紅的,有一種病懨懨的美,雲鬢斜斜挽著,是傾城之姿。
蘇炙夜伸出手背探了一下她額頭,“好像燒起來了,等著吧,我去請大夫。”
說著,彎腰準備走出車廂。
商墨雲一下子拉住他:“不急,到了行宮以後再說。我找你來,是想你陪陪我罷了。”
蘇炙夜按捺下性子,說:“你是不是有事想說?”
商墨雲只是戀愛腦比較嚴重,卻不是傻子,她撐起身子,握住了蘇炙夜的手:“炙夜,看著我。”
蘇炙夜拿她毫無辦法,只好看她,只見她臉蛋離自己咫尺之距,眼中有淚光:“你根本不喜歡我,是不是?”
蘇炙夜微微抬起頭,目光盯著車廂壁,商墨雲低喃:“其實我也不介意,只因為你還沒有發現我的好……可是我要怎麼樣才能讓你發現?你何時才能真的發現,我真的喜歡你很久很久了……”
她的話語如此卑微,又如此渴切,蘇炙夜內心深處有一根弦被觸動了。這種感覺,他懂——
我要怎麼樣才能讓你發現,我真的喜歡你很久了。甚至我連讓你知道的勇氣,也沒有。
蘇炙夜想到這裡,在內心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把商墨雲攬進懷中,低低地說:“傻姑娘……”
商墨雲在他懷中,甜蜜而滿足地閉上了眼睛,她並不知道這種擁抱,只是一種同病相憐的擁抱。
商墨雲在他懷裡說:“炙夜,你要試著喜歡我,好不好?”
她緊緊握住他的袖子,說不清楚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放下了一切的驕傲與尊嚴,只一心追逐著他;他越是若即若離,她越是甘之如飴。
執著與真愛,中間只有模糊的界限。
或許是十里河堤的那個夜晚,對某個女子的承諾,在他心中起作用了……
他聽見自己說出了一個字:“好。”
只要你們都好,我願意這麼做。onclick="h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