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三郎不想加重木樨的心理負擔,故作輕鬆道:“東彌書院有三百六十年的歷史,不為人知的秘密很多,不必介懷。”
“東院學子們在探討經史,醫學院的學子們在探討季院首的病情,西院的學子在為慶典準備煙花,南院的學子在測試後天用的鼓樂,我帶你到書院裡各處走走。”
木樨閒得無聊,有人陪著到處逛逛也不錯,“聽道友的安排。”
衡三郎臉色一沉,“我討厭那兩個字。”
木樨裝作很無辜的樣子,小心的賠上一個笑臉。
書院裡燈火通明,三五成群熙熙攘攘的人絡繹不絕。他們是志同道合的學子,或者是多年未見的朋友。
不管是十五六的少年,還是年近六旬的老翁都身著藍衫一副學子的模樣。
木樨和衡三郎身著藍衫,混雜在人群裡沒有引起注意。
衡三郎帶她去看了書院的藏書樓、學子們讀書的國學堂、書逸閣、潛龍堂等幾個學館。
還帶她去看了學子們親手栽的松林,東彌書院有個傳統,凡是在書院讀書的學子,入學第一天都要栽下一棵松樹苗。
學子認真養護松樹一直到完成學業,離開學院。
經過幾百年的種植,後山變成了林海,很多松樹上都刻有學子的名字,以作紀念。
木樨很好奇衡三郎栽的松樹在哪裡,想去看看。
衡三郎向山頂一指笑道:“我把樹栽到山頂了,這樣可以俯視整個書院。栽樹的時候我就暗自發誓一定要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兒,保家衛國。”
木樨豎起大拇指,讚道:“沒想到你小的時候有如此的魄力,自古英雄出少年!”
衡三郎嘴角泛起一絲苦澀,從小在夾縫中求生存,他是以陪讀的身份到書院讀書的。如果不是大夫人擔心匡楠在書院被人欺負,他連陪讀的機會都沒有。
他抓住了這次機會奮發讀書完成了學業,不僅熟讀經史,還讀完了藏書樓裡所有的兵書戰策,為以後叱吒疆場打下了基礎。
“我帶你去個地方,”他拉著木樨到了天下第一林。
天下第一林裡有一座七層高塔,塔裡有壁畫和傳記,壁畫上的人都曾在書院裡讀書,有的人名滿天下,有的人成為一代翹楚。
衡三郎輕攬木樨的纖腰,幾個起落到了高塔的第六層。
“在這裡可以俯瞰整個書院,目及之處的燈火都是書院的。”
木樨手扶欄杆眺望腳下的東彌書院,書院比她想象中大很多,從散落的建築,零星的燈火看方圓有十里左右。
這麼大的書院,擔得起大祁第一書院的名號,難以想象後天的慶典盛會有多少人參加。
“後天有多少人參加慶典盛會?”
衡三郎脫口而出,“書院裡的學子三千,先生二百人,請柬發出去三千六百張,再加上不請自來的賓客,大約有七八千人吧。”
木樨看著高臺上的燈火,一時陷入了沉思,“這場慶典,等於把大祁的各界精英都彙集於此,如果有人心懷叵測,會傷了大祁的根本。”
衡三郎側目看著木樨,暗歎她沒有被眼前的熱鬧矇蔽眼睛。
“說的好,我就是這為這個來的。明天太后的懿旨就到了,書院將在天下第一林,大排盛宴款待遠道而來的貴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