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靜靜的坐在一旁聽著美妙的音律,時時露出可愛的笑容。
她哪裡知道這是最後一次聽到孃親撫琴,一曲《佳人頌》代表了秦嘉音悲催的一生。
第三天清晨木樨推開窗戶,看到霍文興直挺挺的躺在紫荊樹下,手裡抓著一件白色的長袍。
他一動不動,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一具死屍。
昨晚休息前沒有看到霍文興,想必是天亮時分回來的。
木樨躡手躡腳地走到紫荊樹下,雖然聲音極其輕微,但還是驚醒了沉浸在巨大痛苦中霍文興。
他面色疲憊一身塵土,眉毛上落滿了露水,警覺地睜開眼睛看了木樨一眼,以為產生了幻覺又閉上了眼睛。
木樨墜落懸崖屍骨沒有找到,找了半天一夜尋遍了東彌山上的每一處懸崖峭壁,只在松枝上找到一件長袍。
他覺著自己的心也墜入了無底的深淵,早知會發生意外,絕對不帶木樨去東彌上。人已經墜崖,後悔也晚了。
片刻後他兩眼大睜死死地盯著木樨,確定看到的是人而不鬼魂。
木樨被他看得有些發毛,轉身想跑,裙襬被霍文興抓住了。
霍文興眼中帶著決絕,吐出兩個字,“木仙……”
木樨輕咬著下唇點點頭。
“哈哈!”霍文興發出一聲狂笑,“我尋了你一夜,懊悔了一夜,你卻在這裡逍遙,女人果然都會騙人……”
木樨又點點頭,“你說的對女人都會騙人,我也不例外,你以後記得離我遠些,以防再上當受騙。”
霍文興兩眼冒火,咬著後槽牙吐出兩個字,“木仙……”
木樨不生氣也沒有歉疚的意思,“我不喜歡被別人威脅,更不喜歡被人強壓著做事。一個小遊戲而已,咱們彼此互不相欠。”
“……”
兩個丫頭走進紫荊院看到他們在說話,退不是進也不是,最後還是向霍文興一禮,“霍公子,鮑公子到了請您過去。”
霍文興好像重生了一般一躍而起,怒視著木樨:“彼此不相欠,想得美。你玩的開心嗎?”
木樨嘴角上揚算是回答。
霍文興額頭青筋亂跳,“你開心就好,古有美人烽火戲諸侯,今有木仙墜崖騙霍某。木仙記住,你欠我一條命。”
說完一甩袖子,大踏步離開了紫荊院。
木樨看著他孤傲的背影,心裡默唸道:但願從此以後互不相欠,永不相見。
左先生派人來請木樨去用早飯,飯間左先生說:“我們一會兒去給明明收拾衣物,明天早上就動身回西汶州。”
木樨惦記著老宅子裡的事,不知道鬱氏姐妹是走還是留,有沒有為難三姨娘,聽說明天動身,當即表示聽左先生的安排。
明亮軒裡,木樨、左先生、秦嘉音親自為明明清點衣物,一年四季的衣服裝了兩大箱子。
雖然明明很小,還不懂事,秦嘉音也把自己陪嫁的首飾選了些好的、貴重的給女兒帶在了身邊。
秦嘉音道:“我已經吩咐了廚下,今天設宴,即是接風宴又是送行宴。”
左先生遲疑了一下,“嘉音算了吧,別大張旗鼓地設宴了,聽說鮑公子來了,他該不高興了。”
嘉音物質上豐足吃穿不愁,金銀滿箱,但缺少丈夫的疼愛,婆家的認可,這讓她生活的很痛苦。
她瞭解好友艱難的處境,不想給她增加任何麻煩。
秦嘉音似乎有某些底氣,“鮑郎的朋友也住在莊園裡,他不好發脾氣的。大家彼此認識一下,也挺好的。”
木樨聽到鮑公子的朋友,第一反應就是霍文興,從心裡一百個不想再見到他。
霍文興城府太深讓人不敢靠近,只要他一出現,覺得呼吸都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