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正的說,你不可以因為他人行使他合計你,而你自己便好夠蠢,便怪到他身上。”
“長老!”謝漪瀾趕快打斷武長老的話,試圖和周採元說點什麼:“我是有責任的……”
周採元並沒有他所預感的羞惱和尷尬。
她悄然地站著,悄然地聽著,神采平靜。
她再次打斷了他的話。
“你們說的都沒錯,不幸之人必有可惡之處。周採元,她之因此走到那一步,的確是她夠蠢,也是江謝雲和謝侯府夠毒夠不要臉。,我想,在這件事裡,沒有人全然無辜。起碼你不是。”
她看向謝漪瀾,淺笑著道:“你是不是覺得,食用人血是不移至理的事?
全部那些提供血液的謝氏的女孩子們,能給你提供人血,贊助你造詣神官的奇蹟,是她們的榮幸,是她們的宿命?
你大約覺得,人生造詣有高低貴賤之分,有人高高在上,便有人卑微細微,物競天擇,這怪不得誰。
我覺得,那些人,包含我自己在內,也是有家有爹孃的,活生生的人。”
她聲響洪亮:“你曉得在我眼裡,你和阿麟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嗎?”
謝漪瀾不解地看著周採元,眼裡有渴求:“是什麼?”
周採元道:“他以食人血為恥,而你,以食人血為榮。”
謝漪瀾皺起眉頭:“我沒有!”
周採元看著他的眼睛:“你沒有嗎?你沒有因為想做這個神官而殫精竭慮嗎?
你沒有因為想做這個神官,費盡心機尋找的血源和藥材嗎?”
謝漪瀾道:“莫非阿麟不想做神官嗎?謝氏的子弟,誰不想做神官?
他莫非沒有因此尋找的血源和藥材?你覺得他是為什麼找到你的?
他為什麼會對一個無親無故的人那麼好?他是對你一見如故嗎?”
周採元道:“他想做的神官,和你想做的神官不一般。
沒錯,他一開始對我是因為有所需要,而不是一見如故。
但他和我在一起後,不是像你如此的……”
她做了一個手勢:“他需要我的血,卻幾次三番為難自己,因此,他對我最好,總想賠償我。
他歷來沒有像你那樣,什麼都不說,衝上來便咬我一口,只是因為想要試試我的血是否鮮美,是否你假想中的滋味。
你麻木不仁,他新鮮有禮。和高高在上、一心為公、高傲出塵的你比起來,他吝嗇毒辣、陰險奸商、隨處鑽營。
那又怎麼樣?你不曉得生計的艱險,你不曉得什麼叫相濡以沫。”
“其實這些,說起來都很冠冕神怪,總結起來便是一句,我不稀罕你,不奇怪你。便這麼簡單。”
周採元說完這一段話,突然之間如釋重負。
疇昔揹負的那些,在這一刻全都卸去了。
她曾經猖獗地迷戀他,願意為他貢獻自己的一切。
因此她痛恨他,憎惡他,想要他死,同時也畏懼他。
此時,她不怕他了。
因為,以前的便所以前了。
她是此時的周採元,而不所以前不幸的周採元。
“我要走了,再會。”
周採元說完這句話,毫不遲疑地回身往外走。
謝漪瀾眼裡閃過一絲不言而喻的慌亂和茫然,他快攔住她,聲響低啞:“為什麼?”
周採元揚起眉頭:“不為什麼,你可以連續做你的神官,我連續做我的周採元,我們的道不同。”
“……”謝漪瀾發急地道:“你瞭解燕易南嗎?你覺得他是你覺得的人嗎?他……”
周採元微微一笑:“起碼我比你更瞭解他。今日,你給我講的這個段子很存心義,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