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幾人,俱都是謝老侯爺夫婦和江謝雲身邊的緊急人,咬得緊,不會輕易講話,一旦風吹草動,反而不當。
我本希望待到你們比試之時將這件事處分穩健,如何一晚上以前,這幾人全都不見了。
唯有這位餘媽媽,因為脫身得早,因此沒有牽涉進去,她曉得那件事兒。”
周採元心理微動,他說一晚上以前,那幾人全都不見了……
想到那幾條人舌,她便問:“都是些什麼人?有幾個?”
“四個!”餘媽媽顫巍巍地道:“老太爺身邊有兩個,老漢人身邊有一個,姑身邊有一個。”
周採元默然一會兒:“都叫什麼名字?”
餘媽媽覺得她不信,便看向謝漪瀾。
謝漪瀾點點頭,餘媽媽才道:“姑身邊的是阿月姑娘……”
周採元深吸一口,低聲道:“你說。”
謝漪瀾道:“外貌太冷了,不如屋裡去說?”
誠懇說,周採元並不想進去。
這座屋子關於她來說,充滿了多數的痛苦和不愉快。
她和外祖母在裡面受盡熬煎和荼毒,歷經無望和痛苦。
外祖母死在裡面,她也死在裡面。
謝漪瀾並不督促她,而是耐性地等著。
總有一些事兒要面臨,周採元最終回身朝房門走去。
謝漪瀾給餘媽媽使了個眼色。
餘媽媽立馬跑到前面推開門,掌起了燈:“神官大人請坐,姑娘請坐。”
周採元悄然地看著屋子裡的一切。
熟識又目生,她似乎回到了幾多年前的那一天。
周採元似乎又看到了自己死去的那一天。
江謝雲穿戴大紅的嫁衣,滿身光彩絢爛,繁華逼人,高高在上的坐在她面前,將一把匕首丟給她。
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臉上身上創痕犬牙交錯。
不遠處是靠近殞命、岌岌可危的外祖母。
“這世上唯有我才配得上他。而你,是我們養的一頭供血的豬而,有什麼資歷跟我談前提?”
“如果非謝家家傳的怪病須得有你的血能力治療,我何苦操心養著你如此一個賤婢!”
“你這個醜八怪,別說娶你,便是看你一眼,只怕漪瀾也做不到!”
“想救你外祖母也可以……親手剜下你這對眸子子,送給我做結婚賀禮,我可以考慮放過她!”
尖利刻毒輕視的聲響猶自響在耳畔,外祖母臨死前的留戀不捨、不甘珍視猶在面前。
周採元心如刀絞,雙手掌握不住地顫抖起來。
經由這麼久了,她本覺得自己可以坦然面臨,可這一刻,站在這個地方,對著面前的這些人,她仍不可以從容。
她垂著眼,盡力不讓自己去看謝漪瀾,不看餘媽媽,不看屋裡的任何鋪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