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應該和往常一般,半夜的時候,周採元卻感應一陣風拂動著簾幔,她睜開眼睛,東面的雕花窗戶不知什麼時候竟翻開了,夜風吹了進入,帶起簾幔陣陣盪漾。她看了獨孤連城一眼,輕輕蹙起眉頭,自己經替他換掉了錦被,現在夜風這麼大,會著涼吧……想了想,她徑自站起取了一床錦被綢繆替他蓋上。
手剛剛落在他的身上,那雙眼睛卻睜開了。
周採元的心一跳,面頰不能自地紅了。
他講話時聲音雖說清靜,但有絲沙啞:“多謝你。”
炙熱的眼神讓她有些不自在,夜晚的他看起來與白日裡的正人判如果兩人,好像多了些兇險的氣味。
那雙深潭般的眸子裡,透出一種流浪的色澤,讓她不能自地失色。
當他親上她的,她才察覺自己被他的眼睛給迷惑了,臨時受到驚嚇,下意識地向後退縮,他卻趁勢將她拉到狹窄的女人人塌上,舌相接——
我……我只是美意……
她只是來替他蓋個被子而,他這種態度是不是過於熱情了些?
他輕輕離了她的,她趕緊講話:“等……等一等……我……”
聲音沙啞迷離,她臨時之間被嗓音嚇到了,這簡直不像是她說的。
“我曉得。”他再次覆上她的,那炙熱的剎時奪去她的呼吸。
他的雙手帶著一種令人失措的熱情,切確無誤地探入她的內衫,每一個碰觸都像在存心挑起她的熱情。她只是被動地迎合著他的舌尖,仿如果一個接著一個大浪向她打來,剎時被捲入迷戀的旋渦中,整個人如騰雲駕霧般暈眩。
好半響,他卻突然輕輕地鬆開她,眼光清楚地看著她的嘴臉。
“榻上很冷……我可以去床上麼……”他如此問。
周採元呼吸臨時窒礙,隱隱發覺到了他的妄圖。他在等待,等待她主動邀請他,重新婚那一夜開始便連續很有耐煩地等著。
她遲鈍,卻認真地點了點頭。
他微淺笑了,微笑裡第一次帶著美滿的感覺,徑直將她橫空起,向床的方位走去。
賣力守夜的小蝶悄悄的在門外偷聽,捂住嘴偷偷笑了起來。她輕輕推開門向床上望去,卻是影影幢幢看不清楚,隱隱之間,好像有人在叫著青婕,那清醇的聲音一聲聲地低喚,叫民氣頭也不能自地熱了起來。
洪亮的蟲鳴連續在房外隱隱響起,淡淡的花香縈繞了全部新居……
獨孤克的動作很快,不,可能說……顧流年很有動作力。
早晨,太陽剛剛升起,一對束裝待發的天策軍在顧流年一聲號令之下,徑直衝進了太子府。
管家心慌意亂,直接突入太子房間稟報,太子從和暖的被窩裡驚醒,乃至來不足披上外套便徑直衝了出去。
庭院裡,一群鐵甲戰士在四下翻找,有人衝進了馬廄審視,突然大叫起來:“在這裡!”
馬廄的底下有一塊活動的木板,上頭用大青石壓著,看起來特別潛伏,當木板被翻開後,便露出一個黑黢黢的洞窟,經歷數級臺階與外界相連。戰士們對視一眼,壓住了眼底的愉快,很快便將地下的兵器垂手可得地翻找了出來。
五百副鎧甲,一千把弓箭,有成千上萬的各種兵器。
早在現在陛下登位初年,便經發布禁令:“都門士庶之家,不得私蓄兵器。凡首都小民,造彈弓及執者,杖七十七,沒其家財之半。擅造軍械者,謀反同罪,誅滅九族。”
弓箭尚且不算什麼,鎧甲卻是的的確確的軍械。太子殿下好端端在京城待著,為什麼要在地底下藏兵器?
太子表情立馬大變,誰,誰,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他太子府的地下藏了這麼多兵器?!
不會,這全部不會!
他的腦海快速滾動著,表情一陣陣的發青,整個人如墜冰窟。
兵器只是一個察覺,另一則重要察覺是太子妃房中的密屋。剛開始戰士們以為那密屋裡藏著什麼秘密的東西,後來卻揪出來一個滿頭白髮的巫女。那巫女一身黑袍,面頰凋謝,體態矮小,唯一一雙眼睛精壯有神。她在密屋裡享用著太子妃的供奉,正吃著柳州納貢的極品水煙,當戰士們將她扯出來的時候,她沙啞著嗓音大呼道:“老天會懲罰你們的,一定會懲罰你們的!”
在推推搡搡中,她仍然連續地揮動著手中的權杖,凋謝稀疏的牙齒險些要掉落下來。
戰士們以一種厭惡的眼神看著這個老怪物,太子妃到底為什麼要在閨房藏如此一個人?
太子妃腳步紋絲穩定,在這種緊要的關鍵仍舊保持著高貴的儀態,嚴妝濃粉,卻掩不住眼底的不安:“你們幹什麼?”
“太子妃,是不是該當回答一下這女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