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慶對閔澄像是很尊重,當便道:“鳳雅,立馬開門讓閔醫生進去。”
“梁大人……”嚴鳳雅一臉的做作,他曉得閔澄對治病很有一套,梁慶很看重他,因此也不敢多言,只好交託胥卒去開門。
周採元聽見了一切,卻連起著很的恬靜。直到她聽見兩個人的腳步聲一前一後地走了過來,前方的一人腳步很輕,動作沉穩,而別一個人卻帶著些徘徊和不耐性,走過來的速率很慢。
閔澄看清躺在床上的人便是一愣,他以為自己見到的會是一個滿臉橫肉、一臉惡相的可駭女人,卻沒想到周採元體態孱弱,相貌清麗。
她的目光正眷注在他的身上,不可以自讓貳心頭一跳。
如此的臉,著實是個生成的美人。
梁慶好像看出閔澄的疑心,指著周採元說:“閔醫生,這個女人長得是很漂亮,可她卻不是一個秉性善良的人。過去她曾經有未婚夫,但在未婚夫移情別戀後她立馬對新人痛下殺手。她很擅長用這張極為漂亮的臉來勾引男子,許多人都受不住如此的勾引犯下錯誤,現在你要為她治病,未來每天都可能見到她。也可以她會用一樣卑賤的招數來勾引你、拐騙你。閔醫生,你可便當心了,萬萬不要被她這張如羊羔一樣純善的面容給欺騙了,否則你也會和他人一樣死在她的手上。”
“我不會的,”閔澄輕輕蹙起悅目的眉頭,他是上門為人看病,可那些年輕的姑娘卻因為看中他而費經心機陷他於不義……搶婚的事兒不止一次,因此他現在很厭惡女人,尤其是金玉良言、心藏不軌的女人。年輕可愛的少女是世界上很可愛的人,可當她們心懷不軌、意圖欺騙男子的時候,便會變得無比招人討厭。
“她是一個很惡毒的女人,萬萬別被她的裡頭欺騙了,無論她向你說什麼話,萬萬別信。”梁慶是一隻老狐狸,他很審慎地調查著閔澄,確認他的確是站在自己這一面的才放下心來。
“替她好好治病吧,還沒有審訊,不可以叫人死在這裡。對了,診治完別忘掉開我的單方,你的藥老是很有效。”梁慶如此說,對附近的嚴鳳雅使了個眼色,只交託胥卒留下,便帶著其餘人退了出去。
周採元把適才梁慶說的話全都聽在了耳中,不覺可笑。聽聽,這個世界是多麼的失常是非、是非不分,秦家背約棄義奪人財帛他無論,紫衣侯殘暴偏私視如草芥他也無論,偏巧打死了她的大哥周晚風,現在還要逼著她交出周家的財產。
像對待秦家人一樣,她無比痛恨梁慶,因為他是殺死大哥的爽快兇手,更有身子者,是他揭開了她著實的個性——過去的許多年裡,她根據父親的希望生活,做一個琴棋字畫樣樣醒目的閨秀,做一個賢良淑德的來日妻子,可這個世界如何報答她的?
事到現在,她必然要做點什麼來報答這位高高在上的京兆尹,例如撕裂他的心臟、叫他在爛泥地裡掙扎呻吟……無數的主意在她的腦海中猖獗的碰撞、扭轉。當聞到年輕醫生身上濃濃的檀香滋味時,她突然回首起梁慶適才說了一句很緊張的話……剎時,她想到了一個計劃,
一個很風趣的計劃。
胥卒上前把她扶著坐了起來,然後道:“把手伸出來!”
她很聽話地伸出白淨的本領,此時現在,她眼底的冤仇之火早滅火,變得無比溫柔,無比尊從,乃至帶著淡淡的含笑:“醫生,湯湯你為我診治。”
高雅,有禮,聲音柔順,語氣自持,隨處顯示出一個年輕小姐的溫柔與禮儀。
這絕對不像是個意圖謀殺他人的殺人犯,倒像是個可憐陷落的無辜女人。
閔澄並不看周採元的面容,因為這張臉著實是太具備勾引力了,貳心中悄悄的想著,梁大人說的沒錯,面前這個女人是一隻狡猾的狐狸精,她曉得自己的美貌,並且可以很有結果的將它作為利器來對付男子。疑問的環節在於,哪怕曉得這一點,他也或是沒有足夠的信心去抵擋如此俏麗恬靜的目光。
周採元注視著這個年輕俊美的醫生,她的眼力隱約帶了一絲含笑。
他低著頭診脈,壓根都不肯抬起頭來看她一眼,看來他是很相信梁慶的,並且梁慶適才說過,要他去開單方……
周採元輕輕嘆口。
“你受傷很緊張,全部的傷口都腐敗了,有許多水泡,如果不想方法把膿血擠出來,你會死的。”
周採元只是道:“如果醫生以為齷齪,我可以自己來。”
閔澄對如此的小瞧顯然很不悅,他的面貌微微一沉,口極其厭惡地說:“誰告訴你說醫生會嫌棄自己的病人?再說你連動一動都很困難,能自己來嗎?!”
“可困擾你,我心中不忍。”她再次如此說。
閔澄冷冷地道:“我只是盡到自己的分內,如果你以為光憑著漂亮的臉和金玉良言便能勾住我,那你便想錯了,恐怕你還得多費點心思。”
他年輕的面容看起來很死板,一副溫文爾雅又拒人於千里以外的樣子,周採元從他的身上看出了些微的神經質,如此看來,他很對她產生了鑑戒之心。
胥卒從牙縫裡嘰咕說:“醫生,您儘快看診吧,我還得去巡查別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