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醇親帝如何?”安筱韶態度無比尊重,近乎虔敬,皇后的畔不由闡揚起一絲笑意。
安筱韶深吸一口:“回稟娘娘,醇親帝文武雙全,人中龍鳳,號稱凡間難尋。”
皇后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徐徐伸出手來,主動拉過安筱韶,柔聲道:“便是如此,我才要將你許配給他。”
安筱韶心頭早有猜測,但當對方揭發,她的笑容仍舊剎時凝集在畔。
皇后笑容愈加深沉:“獨孤連城的出路不可能限量,你們又是表兄妹,這樁婚事可以說親上加親。我希望你嫁給他往後,好好的副手他,更重要的是讓他始終站在安氏的邊。”
安筱韶心跳如鼓,臨時不知該如何應答。她什麼也沒有說,皇后早將全部放置好了,身為世家女人,她沒有辦法選定夫君。醇親帝……她細一思忖,旋便使道:“娘娘,醇親帝早心有所屬,我如此橫插一槓子,反而適得其反。”
皇后手指倏地加劇力道,似乎連她的手指都要捏斷:“男子有情,似周採元這等女人人,想要獲得一個男子的好感是很容易的,但男子也容易忘情,論出身、長相、氣質、才學,你樣樣壓她一頭。獨孤連城不是傻瓜,燕雀與鳳凰如何選定,他會清楚。”
安筱韶連忙道:“明月郡主如良質美玉,筱韶不敢與她比擬。”
皇后寒涼的眼中有絲惱怒一閃而過:“筱韶,你也太妄自菲薄了。你的才學大夥皆知,多少望族子弟求而不得,我如此看重你,往後切勿說這等傻話。”
安筱韶半吐半吞,她覺得周採元不像皇后看得如此容易。便看她如何在姜帝府連削帶打,竟將仇敵各個誅滅,手上不沾半點鮮血,如此的女人可敬、可畏、更可駭。安筱韶不想與之為敵,更不想給自己找困擾。
安筱韶從皇后宮中出來,便直奔姜帝府。她見到周採元的第一句話便是:“皇后娘娘要為我和醇親帝賜婚,你應早做希望。”
周採元只覺得心中怦怦一跳,逐漸心頭卻是清靜下來,狐疑地盯著安筱韶看了半天,直把她看得心頭起毛為止。很久,她面上盈起一絲含笑,道:“皇后娘娘要為你們二位賜婚,我為什麼要早做希望?”
安筱韶微蹙起眉:“莫非你和醇親帝不是——”
周採元看她一眼,嘴角的笑意愈來愈深:“安小姐,你未免想的也太多了吧。”
安筱韶心念一轉,立馬清楚過來,周採元最近都管她叫筱韶,如果她生氣了,便會連名帶姓的叫,現在她恢復最初的疏遠稱號,反應是極生氣。她微微一笑,心頭不知為什麼反而逐漸清靜了下來,下意識地道:“你和醇親帝還沒有互通情意。”
周採元面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來,眼底有一絲惱怒快速閃過:“互通什麼情意,我們兩人是朋友罷了。”
“切莫蒙我,那日醇親帝從虎口下救你,按日道理……你該以身相許才是!”安筱韶畔的笑意突然展開。
周採元卻突然輕笑一聲:“你少來揶揄我,誰不曉得你與那獨孤宇素來青梅竹馬,感情極是要好。現在卻要嫁給醇親帝,獨孤宇又該怎麼辦?”
獨孤宇是皇帝的第十個兒子,周採元依稀記得那年輕人生成一雙劍眉,氣宇不凡,生得最威武,卻又有一雙很清秀、漂亮的眼睛。獨孤宇文武雙全,才名卓著,只是他為人隨意風流,時常醉臥酒叢,哪怕皇帝宣詔,亦是時有不至。如此的行為,讓皇帝對他最掃興,因此在一眾皇子之中,並不受寵。更何況,他的親生母親虞妃在十年前因為一樁巫蠱案而獲咎,他又如此不成材,皇帝也便對這個兒子愈加疏遠淡漠了。
安筱韶繼承閨訓,從不肯與任何人密切,旁人不敢獲咎皇后,對她也是敬而遠之。獨孤宇經是在外遊學數年迴歸,第一次與她晤面是在宮外。安筱韶為了一盆珍品蘭花偷偷出府,無意中卻碰到獨孤宇,他百般戲弄膠葛,她煩怒之餘卻奇異地震了心。奇怪的是,當獨孤宇曉得她的身份之後,卻再也未曾對她笑一下……她不敢多想,也不能多想……她在人前也是到處當心,竟不知被周採元瞧破了,她立馬面紅耳赤,太陽穴猛烈跳動,聞風喪膽地道:“你怎麼曉得的?”
周採元不禁含笑:“當你不留意的時候,獨孤宇便會連續看著你。可當你看向他的時候,他卻存心轉過身子去。你身為皇后侄女,時常出入宮闈,與一眾皇子干係都不錯,何至於此?”
她口中如此說,心中卻很清楚,一個放恣不羈的皇子,一個出身大周第一望族的貴女,不管如何也不會扯到一起去。安筱韶是皇后的親侄女,她的婚配政治意味極濃,皇后現在看重了獨孤連城,要把安筱韶嫁給他。這一手大棋,怎會允許任何人毀壞?
獨孤宇不能,周採元更不能!
安筱韶並未發覺周採元的心理,口中只是輕輕嘆了一口:“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者謂我何求!自都說醇親帝風韻卓絕,文武雙全,可在我的心中,他遠不如獨孤宇城實可愛。”
周採元眼睛看著她,眼珠深處便有了淡淡的掃視:“惋惜,你和十皇子是成不了的。”
安筱韶面色微微一變,看著周採元半吐半吞。周採元面上始終含著笑意,心底卻是寒涼一片:“安家何等威名,皇后娘娘亦是中宮之主,你是她的親侄女,意圖極為龐大,她怎麼會將你嫁給一個廢物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