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漪瀾垂著眼,一動不動。
便在周採元以為將會惡戰一場能力順當離開時,他陡然回籠了手。
他靠在門框上,淡淡地道:“我會讓你看到,看到我的決心……”
也可以他背面還說了什麼,但周採元沒有聽到。
因為她被燕易南起來,迎著風在牆頭上狂奔,須臾的工夫,便經闊別了小院。
她不由得回頭去看,小院的燈光看不見了,謝漪瀾也看不見了。
“你看什麼?”燕易南停下來,僵硬地將她的掰回來:“不要理瘋子。”
周採元心境複雜,沒有和他犟著來,而是聽話地由他摟著她,一氣跑回了家。
夜深,室內只燃了一盞昏暗的羊角小燈。
地下的火龍燒得旺旺的,室內溫暖如春。
燕易南生氣地將玄狐披風解下來扔在地上,走過去倒水喝,喝了一口又重重地將茶杯一丟,罵道:“誰奉養的?水都涼了!”
李老漢走進入,爽直地換了一壺茶。
他倒了一杯遞給周採元,再給自己倒了一杯,而後又找茬:“這麼燙,讓人怎麼喝?”
李老漢又走進入,計劃再換茶水。
周採元溫和地道:“老伯去歇著吧,這裡有我。”
她將手按在茶壺上,看向燕易南:“我適才試了,不冷不熱,便好。因此,你如果是不想品茗,可以和我說說話。”
燕易南便像受了驚的兔子一般跳起來:“說什麼?”
周採元報告事實:“你不樂意我和謝漪瀾說話,為此你很憤怒。”
燕易南擰起眉頭:“這是顯而易見的事,他對你不懷美意,我不樂意他和你說話,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阿麟。”周採元嘆息了一聲,輕輕擁住燕易南:“你不要如此。”
這個時候的燕易南,便像一隻豎起尖刺的刺蝟,扎傷自己,也扎傷別人。
他最懂她,她何嘗不是很懂他?
他怕落空她。
即使她不太清楚,他這種擔憂從何而來。
她完全不會再和謝漪瀾有什麼了。
燕易南被她著,仍然在生氣,氣沖沖的,便像是鼓囊囊的河豚。
周採元著他,柔柔地撫摩他的後背。
他僵化的身子慢慢變軟變暖,他氣沖沖地趴在她肩上小聲道:“我不是生你的氣。”
他只是太畏懼了,畏懼她曉得從前的事別有隱情。
畏懼她會同情謝漪瀾,畏懼她會轉變情意,畏懼她棄他而去。
“我曉得。”周採元拉著他坐下來,遞給他一杯水:“喝一點暖暖胃。”
他聽話地喝了水,眼裡閃著微微自滿的光,卻又當心地偷偷審察她的神態,不敢太自滿。
周採元道:“我要和你剖析一下近況。”
他又重要起來,此次卻作了如果無其事的模樣,雲淡風輕,智珠在握地道:“你說。”
周採元見他正常了,也是鬆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