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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夢曇花裡(二)往事如煙

踏魂入境,似真似假,前塵往事,如幻如夢

仙華在恍如白晝的強光中摸索,看不透白光中那模糊的身型,待太陽退去日光的顏色,一切都已變得真實,這份真實是他從未踏足的塵世,那高嵩的城樓,灰濛的城牆壓抑著過往的行人,奔波勞碌的痛苦顯的如此真切。

遠處碩大的槐樹之下,圍了密密麻麻的一群人,粗獷的漢子擼起自己的袖子,揮舞著手裡的殺豬刀,鮮血低落在身也擋不住他的氣勢洶洶,白髮蒼蒼的老婦,早已沒有了健全的牙齒,灰黃的臉,漏出滿是鄙視的眼神,唾罵著,渲染著,呼喊著,黃髮垂髫的小兒也嬉笑的檢起地上的石子,毫無憐憫之情的扔向遠處的那已經殘破不堪的人,仙華越看那人越是眼熟,他飛奔,他急迫的想去接近,卻總有那麼一股無名的力量阻擋他想要靠近的腳步,他只得遠遠的駐足,遠遠的觀望,一種痛劃破他的心,催著淚落入塵埃。

那園臺中間的一名身著黃衣紅紋金繡的女子,正揮舞著手中荊棘而成的長鞭,像是抽打一條喪家犬一樣毫無情面的揮向已經鮮血淋淋的白衣少年,嘴臉滿是開心與喜悅,少年懇求樣的爬向周邊的人群,嘴裡說著聽不清是什麼樣的詞語,但是仙華能真切的感受到那少年內心的無奈彷徨與苦楚,女子舉起長鞭,鞭子像藤蛇一樣纏住少年的脖子,狠狠的將他無情的拉回,少年像是落葉一樣被抽起,又如重石樣被人狠狠拋棄,激起周邊塵土,蓬亂的頭髮擋住了他的面容,卻讓仙華有一種無比的親切感,他定神觀望,卻被少女的體態擋住,他尋找一個角度去看清那血色蓬亂下的臉,去追尋那份感覺,看到的聽到的卻是女子無情的腳惡狠狠的踩斷少年的手,一陣哀嚎在一陣叫好中被無情的淹沒,空有鮮血流淌宛若一條長河,人群散去,只留下少年一身鮮紅血色。

仙華的心像是同少年一樣死去,突然有一黑衣男人,面容似霧裡花,雖不清卻也曉得那是俊美,如疾風而來懷抱著血水中的少年,那人撥開粘在少年臉上的黑絲青發,落下一枚吻,仰天長嘯,悲情的聲音讓仙華的心也同那人一樣變得支離破碎,他靠前想去安慰卻被那血色中的白衣少年的容貌震懾,那人有和他一樣的眼,一樣的眉,一樣的嘴,同樣的五官,那就是他自己,真真切切的自己。他想去詢問那模糊中俊美的男人,卻拽不住一角衣襟,眼睜睜的看著二人消失,畫面也隨著變得再次模糊......

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出現,充蕩著仙華的腦海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說我為什麼?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我是知道,可我真沒想到你會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對我,你難道忘記了我對你當年的救命之情了嗎!”

“不要跟我提當年,當年的救命之情我早就在這些年還給你了,如果不是念在當年的情分上我早就把你的血放幹了,早就一刀解決了你!”

“你怎麼可能會一刀解決了我,你不是還需要的的血嗎!真是好笑,來吧告訴我,是誰告訴你的!你說!”

“有意思,對於死人即便說了你又能如何,有這嗎個遺憾,你死了不是才會對這人世有不捨,才會得到重生,才會再次給我這放血修仙的機會嘛!哈哈哈,所以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是不是他!”

“是他又如何,不是他又如何,你當年用自己的血救我與黃泉你就應該知道會有今天,即便別人不說我也早晚會知道,更會把抓起來,每日用你的血練丹助我攻力大成!哈哈哈”

“你個卑鄙的小人,我即便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卑鄙,在卑鄙的事情我都做過,這又算得了什麼,不妨告訴你我揹著你殺的人足夠裝滿一座城,他們每個人死的時候都說不會放過我,可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愚蠢你跟他們都是一樣的愚蠢”

“你,你......”

“哼,不知道好歹的東西,老子這就讓你沒有力氣在叫喚”

一把明晃晃的寒光刀刃就赤裸裸的從仙華的眼前劃過,刺透這陰暗的地牢,落入了被捆綁的人,仙華他感覺到自己渾身的疼痛,真切的感受到血液從自己的身體中逐漸的流失,他的視野在不斷的迷糊,他想要呼喊卻怎麼也張不開自己的嘴,因為他們是那樣的無力,剎那間,他的視野就是那被人捆綁放血的人,一切都在消失,一個胖子手裡拿著那把沾滿他身體鮮血的刀正在痴迷的看著他的血液流失,一滴一滴......

“仙華醒醒”一個從未聽到過的聲音將他從昏迷中叫醒,碩大的房中他已經被人五花大綁的扔在了地上,周圍滿是人,他的衣服被人撕扯凌亂,白色粉嫩的肉體之上也滿是密密麻麻的紅色痕跡,手腕上更是淤青的掌印,疼痛襲來,像是剛才到反抗了什麼一樣,四肢無力。臉上紅腫的疼痛更如被人惡狠狠的扇了一次,嘴裡也滿是血腥的味道:

“你可知錯!”

“師傅他沒有錯,都是我的錯,求師傅念在仙華還小,師叔剛仙逝的份上饒了仙華吧,他也是被人迫害的呀師傅”那個從未被他記憶的聲音,與同樣模糊的臉在不停的跪拜求饒著高堂上坐的人

“不用你幫他開脫,仙華我告訴你,不要以為你有幾分姿色,還是師兄的得意門徒就不把我們這群人放在眼裡,我告訴你王公子能看上你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別不知道好歹”高堂上那貌似只有三十多歲的人在拍桌子怒斥著仙華,仙華想要辯解什麼卻被旁邊的人打斷

“師傅,仙華已經有了心上人,還請師傅繞過仙華,不要將他嫁給王公子,仙華嫁過去是不會幸福的,師傅求求你了!”男子頭重重的叩地,聲響傳達到仙華的心裡,他能感受到那是多麼的疼

“你給我閉嘴孽徒,你不要再為他開脫,你明明知道仙華的心上人不是你,你為何還要如此糊塗!我告訴即便他有心上人,也不可能跟那種人在一起,因為我不同意!我告訴你仙華,你師傅不在我說的就是天就是地,就是父母之言,你今天反抗了王公子就已經造成了無可挽回的地步,還好王公子對你一往情深原諒你今天的不識抬舉,所以你今天就給我好好的反省,不管你同不同意,明天你就給我嫁過去,來人把他們兩個都給我帶下去看好了”

“師傅,仙華不想嫁讓我替他去吧,求你放過仙華,我只想讓他幸福!求求你了師傅”男子懇切的哭泣,急迫的想要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哼,你以為你想替就替得了嗎!你的臉有他的好看嗎!一個男子長了這張如此妖媚的臉就註定是會有這樣的結局,你我另有安排,早晚的事,不用現在就跟我提,都愣著幹什麼呢!快拉下去都給我,關起來,關起來”

“是”......

仙華被人帶走關了起來,封閉的房間,紅色的床榻綾羅,鳳凰紋路的桌上有著一身喜慶的衣服,那是婚嫁的禮服,門外月色淒涼,屋外的身影來回移動,他隱隱的知道明天他就要被迫嫁給了別人,而他所期盼的那個人卻不知道去了何方,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摸起藏在懷中的方寸匕首,那是相思之人的信物“對不起,我們有緣來世再見”

:死了,一切都結束了,我感覺好冷好冷,你什麼時候才會回來擁抱我,你究竟去了哪裡……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曇花夢碎,往事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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