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兒,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宏韻哥哥你是忘了情兒了嗎?情兒在這黃泉碧落等你了好久好久,你怎麼都不來找情兒呢!情兒好孤單,這裡好冷呀!帶我回家好不好!”
“父親,你為什麼這般對待我的母親,你明明知道他她冤枉的呀!這個女人從來都不是我的母親,從來不是!”—“不要跟我提那個水性楊花的賤女人,我告訴你不管你認不認,她人前人後都是你的母親,你若敢做出逾越之舉,別怪我心狠手辣,對你抽筋剝骨”
“這是誰?這不是我的玄玄玄孫兒嗎!知道我在這陌路喪寂寞,所以來這裡陪我這身屍骸嗎?夫君是我呀!你不記得我了嘛?你看我的臉是不是還是原來的模樣!不,我的頭呢!夫君你把我的頭藏到哪裡去了!還給我!快還給我!離兒,你在找什麼呢?是在找哥哥的心嗎?他不就在你的手裡一蹦一蹦的嗎?哥哥用你最愛吃的桂花糕換回我的心,好不好呀離兒!官人!我是露紅呀!你是來接我嗎!你是忘不了我的床榻吹簫嗎?你是後悔把我轉給那群變態了嘛!我死的好冤!他,他們讓我過的生不如死!主上!是我呀!是老奴呀!主上你不記得了嗎?我那時幫你......”—“你們這群本就應該死了的蠢貨!不要再來糾纏我,我既然能殺你們一次,就能殺你們千次萬次,你們別過來!都給我滾!滾!別逼我!都是你們非得擋我的路!都是你們逼我的,我沒有錯!我,我不怕你們!......”
“把你最珍貴的東西交給我,你就會得到解脫,來呀!跟我做下這筆交易吧......”
仙華看著眼前精神恍惚的三人,身如無根之浮萍自動搖曳,又如無主之魂飄蕩經綸。眼神迷茫空洞無神卻也夾有絲絲生機,嘴裡不停的呢喃聲響,似祈禱,似哭泣,似悲怒,也似別離:
轉頭看向鬼屍婆婆,她仍面帶微笑,額頭的皺紋深陷夾了滿世的灰塵,似乎這三人的神態,對他來說不過是平常瑣事般計較不得,鬼屍婆婆推了推面前的兩碗綠湯,面帶笑容的點頭示意仙華喝下去,仙華低頭看著面前的兩碗綠湯讓他的胃都在不停的翻湧,雖說他與小叫花子他們一起也曾過了幾天乞討的生活,吃過那別人剩下的殘羹更剩飯,但眼前這碗綠湯散發的氣味與水深的顏色真的超乎了他的忍耐力,簡直像是一碗屍體水泡發的毒藥!只得可憐兮兮求助的看向一旁的霜凌
霜凌看著眉目間滿是無奈與淚光閃爍的仙華,他知道他不能心軟,這次他來這裡的目的之一就是要見鬼屍婆婆,要尋這一碗天下獨一無二的醒夢湯:這一切只為了他心中摯愛的仙華,他的妻!即便心裡有再多的不忍與無可奈何,他也不能將他展露於面,只能逼迫自己狠下心來!是呀,這塵世間他對誰都能狠下心做到絕情,卻唯獨不能對面前之人收斂起柔情,他多想有且只想展露自己所有的溫情去溫暖這隻此一人。但絕不是現在,霜凌的理智在不斷的敲打他那緊繃的弦,竟不自主的身手握住那被風吹的微涼的肌膚,用自己明朗的骨節給他以自己的安慰。
“娘子無論發生什麼,你一定要相信我愛你”仙華看著目光肯定的霜凌,感受著他身體的溫度柔化了自己那顆不安的心,他彷彿在這一刻感受到了滿目的陽光暖色,與爛漫櫻花:雖然他不太懂霜凌常在嘴邊的情愛,但他知道霜凌所說的那事情一定很美好,因為跟他在一起每一天都如此讓他迷戀墜入!可他即便是個男人也有自己的羞澀
“霜凌君,我是男子,能不能不要總叫我娘子娘子的,雖然辰元當世可男男龍好。可你我並沒有行嫁娶之婚,叫我仙華以後聽不聽得到”仙華反手拍了拍霜凌的手背,給了他一個眉目的回饋,霜凌看著臉頰紅韻微生的仙華,他知道不管多少世,他的仙華永遠都不會變,永遠都是那曾經記憶的模樣
“娘子不讓叫娘子,是在意咱倆沒嫁娶之禮呀!是為夫大意了、那現在為夫就給你補上可好”霜凌一雙魅力鳳眼靠近霜華的面,另一隻手輕輕托起仙華的下顎
“滾遠一點,叫我仙華,仙華知不知道”仙華羞澀的想逃避霜凌這溫柔相伴的目光,卻抵不過霜凌掌鈷的手。突然之間一張溫柔的薄唇夾帶著柔軟的舌體,封住了他微乾的口,那竄動的柔軟讓他有一種窒息的錯覺,他掙脫,他逃離,一股血腥的味道充斥了他的咽喉,仙華拍打著面前之人的胸襟,看著他的面逐漸在自己的視野中清晰,看著他的嘴帶著一絲透明的液體離開自己的唇,他只覺的自己整個人都快燃起來了,他對視不了霜凌現在灼熱的目光,逃離似的端起眼前的醒夢湯一飲而盡,黑暗來臨親一個聲音傳入他的耳邊,無限溫柔讓他安心
“我愛你,仙華!”
黑暗,滿眼的黑暗,似月亮墜入死海,似太陽沉默天涯星河埋葬屍骸,沒有一丁點兒的光亮……
“把你最珍貴的東西交給我,你就能脫離這片黑暗,就不會在忍受這片孤獨”一個充滿著無限蒼涼的老婦聲音貫穿著仙華的耳邊
“你,你是誰”仙華在漆黑中詢問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只要知道我就是我,一個知道你是誰的人,一個可以幫你解脫的人,就足夠了”
“你知道我是誰,你認識我,我失去了自己的記憶,你能幫我找回來是嗎?”仙華迫切的想知道,他曾經多麼努力的回想自己是誰,卻從來都有蛛絲樣的記憶浮現
“只要你把你最珍貴的東西交給我,我就能幫助你,這是多嗎划算的買賣呀!你難道就甘願放棄這樣好的機會,這樣一個知道自己是誰的機會嗎!”一雙冰冷的手滿是老繭,隔著黑暗搭在了仙華的雙肩,耳邊驚涼
“我知道你的過去,只要你最珍貴中的一樣”
“如果你能幫我找到我是誰,我願意跟你做這比交易”仙華心理明白這不會是一個平等的交易,因為交易的本質就是利益,是嗜牟者慷慨的假詞,可他卻毫無還價之力
“我就知道你是一個聰明的人”老婦的聲音夾帶著滿心的歡喜“你珍貴的東西將會成為我獨一無二的收藏品,我很期待你哦”
黑暗中泛起螢火蟲樣舞動的光點,慢慢靠近他,光點匯聚變成通亮的光斑,一扇被鎖鏈鎖繞的石門出現在他的眼前,青澀的苔鮮摩挲著時間的距離
“推開這扇門,你將會找到你的答案,如果找到了你的答案,不要忘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當我再次問起,什麼是你最重要的東西的時候,你要回答我,否則你一輩子都只能困在在石門中化做塵埃”仙華耳邊的聲音越來越遠,直至消失消散,仙華觸碰著眼前的石門,多嗎真實的觸感,門後那就是自己想要尋得的答案……
強光趨退黑暗,黎明的曙光在陰暗的雲中探出微涼,真實與虛假都只是曇花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