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泉山莊是在辰時末就迎來了四位丫環,她們全都十五六歲的樣子,加上換了裝的魅一起,一共是五位。
當她們被魅領著,一起來見姜筱璕的時候,姜筱璕愣了好一陣。習慣了魅穿著黑衣的樣子,突然看到一個穿著女裝,扮著丫環一般打扮的女子,用魅說話的聲音叫她小姐,她著實地呆怔了半晌。
因為她們全是因為姜筱璕的提議,才被司馬琰准許換回原來的裝束,送到山莊來護衛這裡的幾位小姐,所以魅並沒有對姜筱璕隱瞞其他四個女孩的真實身份。
姜筱璕仔細地打量著包括魅在內的五個女孩,感覺她們的身材都屬於健康而結實的型別,但又很苗條,沒有一絲多的墜肉。或者是由於她們長年都蒙著面的原故,膚色反而泛著些微不健康的白。長相不算得頂尖的好看,卻也都算得上清秀、耐看。
魅領著四個人一起給姜筱璕行禮,然後請姜筱璕為她們五人賜名。
姜筱璕有些奇怪地問道:“為何要賜名,用回你們原來的名字不行嗎?”
五個丫頭均是一怔,末了還是魅替大家回答道:“我們都是孤兒,被琰王派來的人收養時大小不等。小的只得三四歲,大的不過七八歲,有的根本連姓什麼都記不得;有的因為生來是女孩,只記得姓什麼,家裡卻沒有給她們取過名字。
被收養接受訓練後,只以數字代替名字。最後被選為暗衛,會根據所進入的暗衛的類別,另外編一組號來代替。就象來的這四個人當中,兩個來自月衛,分別叫月十一,月二十;一個來自隱衛,叫隱十七;一個來自玄衛,叫玄二十八……
象魅這種有特別一些名字的人,還是因為他們一行六人,被專門指派來護衛司馬承頤,才會另外由新主人取名。當然給魅他們取名的新主人不是十一殿下,而是當年還在世的賢妃娘娘。
如今她們都穿回了女裝,自然不能再叫月十一、隱十七什麼的。現在這山莊裡共有三位小姐,王爺讓她們來本來就是為了護衛這些小姐們的,可魅只認她這個小姐為主人,所以就帶著另外的四個丫頭,一起來請姜筱璕賜名了。
姜筱璕從來沒經歷過這種事,前世自己孩子的名都不是她取的,這一下子要她給五個姑娘取名,還真是有點難為她。
看著魅和其他四個女子都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她突然回想起前世看的周星馳演的《唐伯虎點秋香》裡,華夫人的四大丫環。她有一瞬間的衝動想著要不也讓除魅以外的四人叫什麼春香、秋香啥的……
錯眼看到魅同樣認真地看著她,想著這幾日魅對待自己的好,她內心立馬就有些慚愧起來。
她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說道:“我瞧著這院子取的名也挺雅緻的,不如就跟著這院子分別叫月芷蘭、月馨蘭、隱芝蘭、玄麝蘭;至於魅,你原來的名字取為魅,不如叫末蘭,至於你的姓嘛……你可還曾記得你原本姓什麼嗎?”
魅點了點頭,說道:“俾下隱約記得姓王。”
姜筱璕說道:“那這樣正好,便叫王末蘭,你看如何?”
五人聽了,都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應承下來。
看著她們開心的樣,姜筱璕悄悄地吐了吐舌,心裡暗自慚愧,自己到底還是偷懶取巧了。
當然,對於新來的四個丫頭,末蘭並沒有馬上將她們分派到各個院子裡去見新主人,而是大致地給她們介紹和講解這個山莊裡的情況,需要護著的都是些什麼人等等。在姜筱璕看來,就是一個簡單的上崗前培訓。
在末蘭對她們進行‘崗前培訓’的時候,姜筱璕自告奮勇地承當起看護曹怡萱的職責。反正曹怡萱還沒有醒來,仍然還只是那樣躺著,不鬧不吵的,姜筱璕真的只起到一個看的作用,真有什麼事,叫一聲在外間的末蘭就行。
凌宵辰時初又來看過一次,說一會兒會讓魑將熬好的湯藥再送一碗過來。
趙梓桐今日是在午時過後就來到了芷蘭院。因為這幾日呆在她身邊的二丫被山莊的管事劉同急急忙忙地叫走了後再沒回來,看到當時劉管事一臉慌張的樣,趙梓桐感覺到了一些不安,所以再也按奈不住,提早來到了芷蘭院。
趙梓桐來到芷蘭院時,正看到一個沒見過面、丫環打扮的人守在姜筱璕身邊。而姜筱璕正捧著一張紙在看,連趙梓桐進去都沒有注意到,反倒是她身邊那個新來的丫頭抬眼看到了她,對她行了一禮。
趙梓桐對這個新面孔打量了一會,只道是這山莊裡的人,便沒說什麼。
她徑直走到姜筱璕身邊,探頭看了一眼姜筱璕手裡拿著的紙,只見上面是一個五六歲小姑娘的畫像,與她的小表妹有些象,又不是很象。便問道:“筱璕妹妹,這是誰的畫象?怎地有些似你。”
姜筱璕聽了趙梓桐的話,將那紙舉來與自己的臉一個高度,對著趙梓桐,皺著眉問道:“梓桐姐姐也覺得這像象我?”
趙梓桐認真的看了看,說道:“也不是十分象,只有四五分相似。”
只這四五分的相似,姜筱璕都覺得給打敗了。她實在沒辦法看懂古人所作的這種簡筆畫,草草的幾筆而已,就能從中看出象或不象?她唯一能看出來的就是畫像上梳的雙丫髻表明這畫的是一個小女童。
適才她正是與末蘭在爭這畫上面的人是不是自己。末蘭說是自己,而魃傳來的訊息,今日隆安城內的守備軍奉旨都在根據這張畫像找尋她。
姜筱璕相信以自己現在的這個身份,要是真有人發現她不在死掉的姜家人裡,那麼有官兵要來抓她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她真的沒辦法相信就憑這張畫像就能確定是她。
如今聽得趙梓桐也說有四五分象自己,她不得不懷疑,這古人的想象力都挺抽象的。她完全地放棄了與她們的爭執。
趙梓桐在得知那畫像如今整個隆安城到處都張帖著,還有官兵拿著這像在依圖索人。嚇得臉色慘白,連說得馬上離開隆安城,連城郊的這個山莊都不能再呆了。於她的心裡,她早就著急地想去趙郡尋找她的兩個弟弟了,只是看著姜筱璕頭上纏的紗布,一直忍著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