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藥!”南聲聲咬緊牙關,“這樣好得快些。”
那熟練的樣子,看得春水眼眶溼潤。
她麻溜地將藥粉倒在姑娘手背上,又撕下自己的裙角輕輕包紮起來。
待處理完畢傷口,南聲聲拉過春水的手腕,也給她塗起了藥。
春水的手背上也沾了火星子,甚至燒得比自己還嚴重。
“姑娘怎可伺候奴婢!”春水嚇了一跳。
“你不是什麼奴婢,我也不是什麼正經的主子。你看,在這侯府,我連個外人都不如,不是嗎?”
待上了藥,春水將炭盆端到外面滅了,不敢再放於屋內。
“姑娘,奴婢去找侯爺和老夫人評理,那南采薇想害姑娘!”
“你如何知道,是她要害我?”
“下人說,炭盆是她方才吩咐人拿過來的!”
“那也可以是下人辦事不力,或是其他人所為。你何曾看見她親手將棉絮摻進來?”
“我……”春水啞口無言。
“她有很多個理由為自己開脫,更何況……就算我們證據充分,父親和祖母還是會偏袒她。”
“這不公平!”
“自打回府,我們何時被公平對待過。”
春水忍不住啜泣,若夫人還在,姑娘又怎會被人這般欺負。
“姑娘,奴婢去將軍府找孟老夫人為您做主。”
將軍府,便是南聲聲外家,孟老夫人正是夏青羽母親。
老夫人誥命在身,孃家孟家也是鼎鼎大戶。嫁入夏家幾十年來,未冠夫姓,皇城人都只稱孟老夫人。
幼時,外祖母極疼南聲聲,時常讓人將小小的外孫女兒送到將軍府,一住便是月餘。
將軍府上表兄弟姊妹眾多,個個都會舞刀弄槍,南聲聲與他們玩鬧,常常不想回侯府,每次只得夏青羽親自去拎她回來。
外祖母是她幼時頑劣的靠山。只是如今……
當日來莊子報信的人說,母親突然戰死。孟老夫人這些日子又臥病在床,將軍府上下都將此事瞞著的。
若這時去找外祖母,她情緒一上來,說不清身體會如何。
“算了,若日後事事都要外祖母費心,她那身子能操勞幾日。”
主僕二人正說著,忽聞院中一陣鑼鳴。
這是——迎客鑼。
有官家來侯府了?深更半夜的,誰會在此時登門拜訪。
“快去看看,是不是……”
南聲聲心裡一悸,不知是不是她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