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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天。
藉助北太平洋暖流,眾人漂流了一天。
中途島更大了。
他們已經可以依稀看到遠處的港口。
柏悅悅指著遠處的港口,對幾名突變者道,“中途島跟我們華區不一樣,沒有海關和邊防,隨便什麼人都能入境,隨便什麼人都能定居。待會兒我們上去之後,先辦個合法居留身份,然後等海上研究所來招募艦艇維修人員就行了。”
聽柏悅悅這話,眾人哪裡還不知道,海上研究所恰好在這個時候來招募艦艇維修人員定然是華區總部設計好的事。
但這種事,柏悅悅不說,他們自然是不好問,也不能問。
到了下午,港口已經近在咫尺,只有三五公里遠了。
一連餓了小十天,做了一個多月的船,此時看到陸地就在前面,所有人都忍不住心情激盪了起來。
此時,所有人都同意常雪松前面的那句話。
上岸後什麼都不管,先撮一頓大餐。
便在眾人看著港口,口中生津的時候,船頭那邊,張大磊的驚慌失措的聲音突然傳來。
“快來人幫忙,有礁石,有礁石。”
聽到這突出起來的驚呼聲,所有人都是心頭一跳。柏悅悅幾乎是連滾帶爬的,當先朝著船頭跑去。
眾人立刻跟在柏悅悅身後,來到船頭,只見前方一兩百米的水下有著黑壓壓的一片礁石。
那礁石不知如何,都快長到水面上來了。漁船的吃水深度雖然不深,但照著這般開下去,也定然會觸礁。
“快,別愣著,幫忙。”柏悅悅說完,當先和張大磊一樣,連忙用船槳去往水中撥。
這些天來,經過張氏兄弟兩人的言傳身授,幾名突變者俱都是掌握了船槳撥船的竅門。
但是,不管他們再如何掌握竅門,那也得他們有力氣才行。
四兩撥千斤,你得有四兩,才能撥的動前斤。
徐來跟在柏悅悅身後,第二個撥動船頭,只是一用力之下,只感覺渾身上下軟綿綿的,不僅沒撥出幾片浪花,還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到了太平洋裡。
柏悅悅和羅宏也比徐來好不到哪裡去,兩人的動作均都是有氣無力,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在撥船槳,倒像是在拌牛奶一樣。
“完了,完了!”眼看眾人一頓猛|操作卻絲毫沒有效果,張大磊站在船頭喃喃自語,眼中的絕望之色越來越濃。
眾人的動作將熟睡的張小磊驚醒,他跑出船艙,目光在前方的水下礁石處定格了片刻,旋即紅著眼睛嘶啞著聲音道,“不,不,還沒完,大夥兒別放棄,以我們船的吃水深度,那礁石不會把我們的船撞沉。”
“但卻會頂住船底,讓我們進退不得。我們沒有力氣,連棄船游泳都不可能。然後我們只能在船上餓死、渴死。”
張大磊接過了張小磊的話,一屁股坐在了船頭上。
張小磊張了張嘴,喉嚨上下滾動,滾動了半晌,卻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在兩兄弟彷彿遺言般的對話中,漁船終於“呲”的一下,撞在了礁石上。
沒錯。
是“呲”,不是“轟”。
張大磊的判斷很準。
由於吃水不是很深,礁石沒有撞穿船體。
由於吃水不是很淺,礁石還是撞到了船底。
準確的說,是摩擦、頂到了船底。
眼看漁船穩穩當當的卡在礁石中間,柏悅悅不由得對張大磊張小磊斥道,“你們好歹也是打魚幾十年的漁民,這點兒狀況沒遇到過?碰到了就碰到了,大夥兒一起用力,把船往後挪挪不就行了。”
“沒那麼簡單。”張大磊嘶啞著喉嚨道,“這礁石不是擦到了船,是頂到了船底,除非我們能用這幾隻船槳將船頂起來,哪怕只頂起來一點,船都能後退,但那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