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建築都可以看到個大概了。
這個距離,應當有幾十到一百公里。
按照他們的前進速度,應當只要一兩天。
兩人同時停下划槳後,都不想說話,竟然不約而同的躺在了船尾。
躺著比坐著可以多節約一點力氣。
誰知,停下划船足足小十分鐘,漁船還在繼續前進。
開始,徐來以為是慣性,因為開船與開車不一樣,即便主動制動(“剎船”),船隻也會因為慣性的原因滑行相當遠一段距離才停下來。
可當他仔細觀察後發現,漁船的速度並不是逐漸遞減的,而是維持在一個緩慢的速度繼續前進。
就算是慣性,滑行了小十分鐘,也早該停下來了。
戴振宇也察覺到了這點,狐疑的看了一眼船頭,沒發現那邊張大磊有什麼動靜。然後又看了看徐來,道,“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徐來遲疑了半晌,然後才試探著道,“好像……可能是……洋流!”
“洋流?洋流不是在東島國那裡嗎?難道這裡也有洋流?”戴振宇驚道。
戴振宇本是不知道洋流的。
但漁船在駛到東島國附近的時候,遇到了很多魚。眾人驚奇之下,徐來向他們解釋道因為東島國暖流和千島寒流在這裡交會,所以形成了世界四大漁場之一的北海道漁場。
順便,徐來給眾人大致解釋了下什麼是洋流。
“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北太平洋暖流似乎就在這一帶。它從東島國流向METS美區的加利福尼亞州……對了,洋流的方向與我們的航向是一致的,我們不用再划船了!”
說到一半,徐來猛的想了起來,欣喜的道。
“當真?這洋流的速度比我們划船也慢不了多少,那不等於我們不用划船就可以順著洋流漂到中途島了?”
“理論上的確可以這樣,就是慢一點而已,不過最多也就慢了一兩天。”徐來道。
一兩天,他們還是能撐住的。
戴振宇欣喜的看了一眼中途島,旋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道,“老範,你懂得這麼多,天文地理、國學外語,甚至還會解方程式,為什麼不去搞科研,卻要來當突變者呢?”
這一個月的相處,其他人對徐來別的瞭解沒有,但卻公認他是眾人中最博學的。
徐來嘴角一扯,心道不是我博學,是你們太文盲。
戴振宇以為的天文地理實際上是什麼?
天文是氣候,是溫度帶,是在航行中辨別方向。
高中學過,是常識。
地理是洋流,是大陸及大洋分佈。
高中學過,是常識。
國學是典故,是引經據典,初中高中都學過。
是常識。
外語就更不用說了。
至於解方程式,徐來有一次閒聊和眾人扯到過一元二次方程。
在幾十年前,這完全是初中生都不拿正眼看一下的東西。
可放到了現在,卻成了博學,成了可以搞科研的證明。
徐來的第一感覺是好笑,但在好笑之後,卻又迅速升出了一種悲哀、悲觀的情緒。
縱然是在樞紐城這樣的超大型生存基地裡面,在不少方面,現在比起幾十年前,都退步了太多。
有些方面,比如說教育,如果不普及到幾十年前的水平,METS與空間裂縫的鬥爭,是沒有前途的。
或許,徐來突然想到,這就是潘哲跟他的說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