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席方平。
……
畫面再轉,已是在公堂之上,下邊跪著許多人。
有喘著粗氣,情緒激動的席方平。
便是當堂對質之後,怒火尚未平息。
其言辭懇切,神情悲憤,令人動容。
與其相對的,便是伏鼠般瑟瑟發抖的陰司官吏。
從閻羅到小鬼,皆是老老實實的跪著,小心抬頭觀察他的神色,其驚惶恐懼,已是到了極處。
楊書看幾眼那黑蟒袍服的閻羅王。
天眼之下無有秘密,這閻羅雖然有罪在身,終究是尊陰神。
比著上京城中所見的那個,不知高出多少。
是謂仙凡有別……雖然都不是啥好東西……
楊書搖搖頭,心中鄙棄。又收回目光,看著眼前的判書。
尚且是空白的。
該動筆了!
可這蘸上墨,一起筆,楊書便察覺到一個事。
咱這一手書法,有點那個……不太雅觀。
“咳,我便寫的簡短些吧。”
左右無不稱是。
楊書便在那判書上,大咧咧地寫下幾行字。
【閻羅王,以西江之水,為爾湔腸;燒東壁之床,請君入甕】
【城隍郡司,是宜剔髓伐毛,暫罰其死;所當脫皮換革,化為牲畜】
【羊某:富而不仁,狡而多詐,銅臭猶能役鬼,大力直可通神。宜籍其家……】
還要再寫,楊書卻覺這桌子晃了一晃。
眼前景象也跟著晃了開來。
擺在眼前的,還是方才的酒桌,抬眼一看,還能看到依窗的熟人。
“嗯……”
他有些呆愣:“這就醒了?”
葉清湊近些:“先生還好嗎?”
“沒事,只是喝多了酒,不知怎的就睡了,精神倒是好上不少。”
楊書終於回神,笑著說道:“我還做了個有趣的夢……雖然沒做完吧。”
“哦?如何有趣?”
楊書沉吟一陣,說道:“嗯……容我去如廁,回來再聊。”
“這樣啊,先生自去就好。”
緩慢地點點頭,楊書晃晃悠悠地站起,險些沒有站穩,將那無名古卷拿在手中,才拖著步子轉過身。
嘴裡還吟著詩:“惟覺時之……酒桌,失……向來之煙霞!”
他這邊走著,卻沒有發覺,自己該是空蕩蕩的凳子上,不知怎的,還掉下一張紙來。
葉清看得清楚,以為是楊書落了東西,便呼一聲“楊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