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蘿’誒’了一聲,聽筒裡已然響起了結束通話的提示音。
她撇撇嘴,把手機丟進皮包裡,仰身又躺回到按摩椅中。
黎俏這小孩,向來不做無用功。
她真的太好奇那份屬於蕭夫人交際圈的名單,到底會被黎俏拿來幹什麼。
席蘿浮想聯翩,沒一會就感覺睏意襲來,她挑開眼尾準備和服務人員要一條毛毯,餘光某個人影晃過,定睛一看,暗罵了一聲晦氣。
貴賓室的右前方,宗湛挺拔昂藏的身影闊步走來。
墨藍色的大衣肩頭還掛著潮溼的水汽,輪廓剛毅的面孔比外面的陰雨天還令人掃興。
席蘿眼瞅著宗湛坐到了自己對面的沙發裡,也沒搭理他,要了條毛毯就矇頭蓋上。
眼不見為淨。
本來,她以為宗湛出現在機場只是巧合。
反正人多,席蘿也不信他敢對自己動手動腳。
直到廣播響起了登機的提示音,席蘿幽幽睜開眼,拎著皮箱就離開了貴賓室。
不到三分鐘,她走進頭等艙,看到自己座位隔壁看報紙的男人時,一張臉走馬燈似的變了有變。
但很快,她面帶微笑地把行李箱踢到宗湛面前,“這位先生,能不能幫忙放一下行禮?”
不用想也知道,這狗一定說不能。
然而,宗湛挪開眼前的報紙,低眸瞥了眼她的行李箱,勾唇道:“可以。”
席蘿笑意微斂,懷疑他是不是被下降頭了。
宗湛雖然狗,但基本的紳士風度還是有的。
他放下報紙,輕鬆地舉起席蘿的行李箱塞進了行李架中,爾後口吻極其的耐人尋味,“不用謝。”
席蘿假笑臉。
她壓根就沒想道謝。
帶著滿心的狐疑,席蘿警惕地坐在了宗湛的身邊。
兩人全程無交流,一個看報紙,一個矇頭睡覺。
此時的席蘿當然想不到,這趟緬國出差之旅,直接奠定了她和宗湛剪不斷理還亂的複雜關係。
……
與此同時,柴爾曼莊園,上午八點。
一樓餐廳,蕭弘道坐在上首,明岱蘭和蕭葉輝分別位居他的左右兩側。
蕭葉巖還沒下來。
桌前的氣氛看上去還算和睦,但蕭夫人的眉眼卻藏著深深的疲倦。
自打上次蕭葉檸出事,她就總是心神不寧。
哪怕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這種情緒卻日漸濃稠。
蕭弘道一邊整理著餐巾,一邊似若無意地問道:“昨天安德魯的夫人找過你?”
明岱蘭正拿著麵包抹黃油,態度淡淡地回應,“嗯。找我陪她出行,不過我拒絕了。”
“為什麼拒絕?”蕭弘道接過她遞來的麵包,眉心的懸針紋愈發明顯,“安德魯明年初會競選下議院的議長,這個時候還是要和他的夫人維護好關係。”
明岱蘭輕輕一笑,可笑意卻不達眼底,“就算不同行,也不會影響到我們的關係。我在英帝都沒能阻止別人對檸檸下手,貿然離開的話,檸檸的安全誰負責?”
話裡話外,怨氣頗深。
這時,蕭弘道捏了一小塊麵包,無奈地搖頭,“你啊,就是愛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