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抬起頭,漫不經心地拒絕,“不見。”
話音方落,一道低沉冷肅的嗓音砸在了落雨的後腦勺上,“這種事,以後不需要彙報。”
落雨渾身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
她瞠目轉身,陡地看到商鬱濃黑幽深的視線,惶惶地垂首,“是,老大。”
男人眼底被覆滿薄霜,推門走進病房,反手將落雨關在了門外。
冷,沁骨的冷。
老大隨隨便便一個眼神,都能讓她腿軟想跪。
他還是他,南洋霸主,可似乎比以前更加陰鷙霸道。
唯有黎俏能讓他和顏悅色。
落雨眼神複雜,內心充斥著不安。
透過房門的玻璃,親眼看到商鬱走到窗前揉著黎俏的髮絲,動作繾綣又溫柔。
落雨聽不到他們的交談,只能憂心忡忡地轉身離開。
但願,是她想多了。
……
房內,商鬱側身坐在床邊,長臂一攬,就將黎俏撈進了懷裡,“怎麼還沒睡?”
黎俏身量不矮,纖細又修長,偏生坐在男人的懷裡,就顯得嬌小了不少。
她側目,視線落在他的喉結上,眼底笑意浮現,“蘭蒂斯是你讓人帶走的?”
白炎口中的‘閻王爺’八成就是他。
男人摸著她溫熱的臉頰,低著頭,嗓音渾厚,“看到新聞了?”
黎俏拿過手機,抿唇淡笑,“當然,整個英帝的社交平臺都癱瘓了。早間新聞的官媒,是上議院管轄的?”
商鬱喉結滑動,薄唇揚起一絲凜冽的弧度,“嗯,順水推舟。”
這個詞……
黎俏摩挲著手機邊框,稍加思索就猜出了大概。
她睨著商鬱,目光微灼,“所以……她真的瘋了?”
其實,蕭弘道暗害自己夫人的醜聞,並非不可挽回。
說到底都是夫妻間的摩擦,若是尋個有利的藉口,扭轉輿論風向輕而易舉。
反而是明岱蘭被遺棄街頭的影片,徹底引爆了眾怒。
“不重要。”男人低頭親了親她的嘴角,“這只是開始。”
或許,明岱蘭最後的價值,僅僅是商氏父子用來對付蕭弘道的一顆棋子。
無關對錯,黎俏只替她覺得悲哀。
尋尋覓覓一輩子,到頭來,一無所有。
不論她是裝瘋賣傻亦或是瘋癲成狂,全都是親手種下的因。
倘若她真的愛子心切,精神錯亂之際,又怎麼會只記得她的阿樽。
商鬱,商陸,蕭葉檸……她全都忘得一乾二淨。
明岱蘭甚至沒有為她的愚蠢向商鬱說一句抱歉。
她的記憶深處只記得阿樽對她好,所以她要找他,繼續享受阿樽給的寬容和愛護。
這輩子,從頭到尾,明岱蘭最愛的還是她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