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沫攥緊手指,低聲嘆了口氣,“我知道的不多,三年前回英帝沒多久,有一次我路過老公爵的書房,意外聽到了他們在吵架。”
那天,她隔著門板聽到了蕭葉輝的怒吼:“我都已經回來了,你再敢打他們的主意,不如連我一起弄死。”
書房的門,原本隔音很好,可蕭葉輝的喊聲卻能傳出來,可見他當時的嗓門有多大。
黎俏聽到這句話,並沒什麼反應。
或許當年他確實身不由己,可也不能抵消他後來做過的事。
接下來,尹沫又說出了一個重要線索,“還有,當年邊境出事,那些僱傭兵是有人授意的。”
“老公爵?”黎俏眯眸,眼裡的溫度持續走低。
尹沫抿了抿唇,口吻艱澀地說道:“很有可能就是他。因為出事之前,蕭葉輝親口說過,並不想過早回英帝繼承公爵。”
黎俏心下了然,三年前的事也能串聯出一些眉目了。
尹沫隱晦地看了眼不遠處的商鬱,再次傾身,以只有她們兩人能聽到的語氣補充了一句,“你知道嗎?當年蕭葉輝不想離開邊境,是蕭夫人一直在幫他隱瞞行蹤。”
黎俏頗感意外地揚眉,“蕭夫人幫他?”
這很奇怪,難道單純是繼母對繼子的關愛?
緊接著,尹沫就為她解開了疑惑,“我聽我媽私下講過,早些年,蕭夫人懷二胎的時候,老公爵曾開玩笑說,如果懷的是男孩,就考慮把公爵之位禪讓給蕭夫人的孩子。”
“原來如此。”
尹沫煞有介事的點頭,“這些話我媽不會亂講。當年我也才十幾歲,印象不深,但我記得很清楚,公爵夫人去世不到一年,蕭夫人就嫁進來了。”
這些往事,除非身在其中的人能知曉一二,否則就是管中窺豹。
黎俏眯眸沉思,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桌面,“公爵夫人的死因是什麼?”
“據說是心肌梗塞。”尹沫邊想邊說,“公爵夫人去世的突然,當年又恰逢皇室王儲大婚,皇室典禮期間,只能匆匆下葬。”
黎俏想了想,覺得疑點很多,“公爵夫人去世,外界不知道?“
尹沫輕嘲般笑了笑,“連夜就送入了貴族陵園下葬,直到皇室典禮結束才對外公佈。為此皇室還特意召見老公爵慰問,並且把原來的城市變更為柴爾曼城,當做他顧全皇室典禮的補償。”
……
二十分鐘過後,黎俏和尹沫結束了談話。
兩人的表情都算不上高興,尤其是尹沫,顯得心不在焉。
她咬著自己的嘴角,直視著黎俏,眼神也逐漸變得堅毅而果決。
這時,黎俏似乎能猜到她心中所想,拿起筆記本重新翻開,不急不緩地囑咐,“二姐,雲厲出事不是你的錯,沒必要做傻事。”
尹沫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自己的腳尖,語調平平,“我雖然不聰明,但總算有點優勢。你放心,我不會衝動,蕭葉輝對醫術並不感興趣,以我對他的瞭解,他還沒能力調製出毒藥,藥方很可能是別人給他的。俏俏,交給我,我去找。”
黎俏凝眉,準備婉拒尹沫的提議。
她自身的處境就很堪憂,貿然在莊園行動,很可能會引起蕭葉輝的懷疑。
然而,不等黎俏開口,尹沫探身向前拉住了她的手,“七崽,你信我一次,就當給我個機會,讓我為你們做點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