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從尹沫的臉上移開視線,抿唇笑了笑,“蕭家人隨時都能見,但我們見上一面可不容易。”
她想知道的事,早晚都會知道。
相比柴爾曼,她更想了解尹沫現下的處境。
稍頃,尹沫整理好心情,語氣平波不驚地說出了她想說的一切。
這個世界,大概只有黎俏能讓她不計後果的奮不顧身。
另一邊,商鬱長腿在身前相疊,把玩著一隻打火機,抬了抬眼皮,沉聲開腔,“還不打算回去?”
賀琛大馬金刀地坐在他對面,俊朗的眉眼掛著輕佻的笑,“怎麼?我留在英帝礙你事了?”
男人冷眸瞥著他,玩味地勾唇,“當間諜上癮?”
“嗯,上癮。”賀琛說話間不自主地瞟了眼尹沫,沉吟了幾秒,笑意漸深,“有意思。”
商鬱的視線自尹沫身上一掠而過,嗓音低沉的提醒,“你知道她和俏俏的關係。”
賀琛伸展長腿,疊起腳腕晃了晃皮鞋,“你管天管地還管人談情說愛?”
藏書館本就很安靜,賀琛這句話不合時宜地傳入黎俏和尹沫的耳中,周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不遠處的流雲和落雨都循聲看過來,兩人望著賀琛的眼神都寫滿了詭異。
黎俏也不禁揚眉,表情耐人尋味。
尹沫繃著臉,神情自若地搖頭,“你別聽他胡說,我們不熟。”
“哦。”黎俏摩挲著筆記本,要笑不笑地開口,“他好像沒說和誰談情說愛……”
尹沫一怔,眼底掠過一絲窘色,“反正不是我。”
黎俏自顧自地點頭,斂了斂笑意,繼續先前的話題:“照你說的,尹叔不肯離開柴爾曼莊園,根本原因是什麼?”
尹沫眸現困惑,微微蹙起眉心,“我也不知道,他對老公爵太愚忠,每次我提起離開的事,他都會大發雷霆。”
不僅如此,還會動手打她。
尹沫始終不理解,作為傭人,她爸為何對老公爵有那麼根深蒂固的忠誠度。
即便柴爾曼莊園給了他應有的地位和財富,可說到底都是嗟來之食。
當然,除了原則問題,尹志宏也的確是個好父親。
尹沫攤開雙手搓了搓臉頰,聲音從指縫中緩緩溢位,“沒辦法的,我試過了。我爸是老公爵的心腹,這些年為他做了不少事,平心而論,如果我是老公爵,我也不會輕易放我爸離開。”
黎俏沒有說話,確實感覺到尹沫處境的艱難。
她可以無視柴爾曼家族,卻不能放任雙親不管。
這時,尹沫抬起頭,鄭重其事地叮囑,“俏俏,不要相信蕭家的任何人,還有老公爵,如果遇見他,千萬要小心。”
這大概是黎俏首次耳聞老公爵的事蹟。
尹沫說:“他為人隱現,手段也極其卑鄙,這些年對外宣稱病重,其實都是假的。三年前……”
話到此處,她突然停頓了幾秒,直視著黎俏的眉眼,試探道:“蕭葉輝有沒有和你說過三年前的事?”
黎俏輕輕搖頭,神色平靜,“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