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葉輝卻看都不看,收回目光再次落到黎俏的臉上,他傾身,怒容微斂,“小七,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你拉攏其他人的時候就該想到的。
你們口口聲聲叫我大哥,卻沒人主動了解過我的處境,甚至沒有一個人問過我,過去三年我為什麼不露面。
明明是兩個家族的矛盾,你偏要橫加阻攔。黎俏,你從一開始就沒想過保全七子,如今就不要指望我會手下留情。”
這是蕭葉輝第一次袒露了自己不為人知的內心情感,他的憤怒和失望由來已久,全因黎俏那一句禍不及家人徹底迸發而出。
她大概是忘了,曾經他們也是生死與共的家人。
邊境七子,在她的愛情面前,不堪一擊。
蕭葉輝深深看了眼黎俏,轉身欲走。
這時,黎俏清清淡淡的一句話從他的身後飄來,讓蕭葉輝渾身一震。
她說:“你是打算利用雲厲,逼七子回頭?”
蕭葉輝猛然頓步,喉結不斷起伏,自嘲般看著黎俏的背影,“你比任何人都瞭解我,可你的心裡從來沒有我。”
他闔眸深呼吸,離開之前,留下了最後一席話,“雲厲的生死,在你們一念之間,你敢派他來柴爾曼莊園,就該承擔一切後果。
他身上有六種毒素,你們回來一個,我解開一個。大可不必浪費時間去給他解毒,你不如回去問問商縱海,當年如果蕭家不離開帕瑪,藥王的稱號哪有他的份。”
蕭葉輝大步流星地走了。
而他的那番話,卻一直在黎俏的耳畔徘徊。
他身上有六種毒素,你們回來一個,我解開一個。
黎俏閉了閉眼,有些惆悵地捏著眉心。
席蘿憂心忡忡地來到她跟前,勾著她的肩膀拍了拍,“雖然我沒立場說什麼,可站在他的角度,可能也沒錯。但你放心,姐姐永遠是你的後盾,別被他影響,聽話。”
年齡稍長的席蘿,閱歷和心性都更加成熟。
她們都知道,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道理。
蕭葉輝有他的堅持,黎俏有她的選擇,既然誰都堅定不移,也就沒必要為對方傷神了。
黎俏垂下手,一臉無辜,“他影響我什麼?”
席蘿張嘴欲言又止,舔了下嘴角,乾巴巴地笑道:“真沒影響?那你在這傷春悲秋的幹什麼?”
黎俏扯了扯唇,“我在想解毒的方法。”
席蘿:多餘了。
一旁的葉菁還未離開,端詳著黎俏的臉頰,腦海中卻浮現出煙火節那晚的所見所聞。
難怪她能和大主教一同參加宴會,原來和柴爾曼公爵似乎也有糾葛。
葉菁似有所思,過於目中無人的心性讓她忍不住反諷道:“你這是腳踩兩條船被人發現了?真是丟人呢。”
說罷,葉菁揚起下巴,拎起風衣和手包就準備離開。
席蘿剛要制止,黎俏緩緩抬起眼皮,漆黑的眸光極具侵略性,“我讓你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