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想想,最近一段時間她確實因為莫覺的事而冷落了他。
絕非故意,實在是無意之舉。
何況,黎俏一直記得賀琛說過的話,還沒能給他創造出安全感,結果她又因瑣事怠慢了他。
她隱隱有些懊惱,當下就解開安全帶,稍稍起身用膝蓋頂著座椅,身形敏捷一躍,直接側身坐進了男人的懷裡。
她猝不及防的投懷送抱,讓商鬱鋪了層陰翳的眼底掠過一絲詫然,哪怕還壓抑著情緒,但他仍然下意識摟住了黎俏,把她固定在自己的懷裡。
生氣歸生氣,他向來無法抵抗來自她的親近。
好在車廂裡的空間夠大,黎俏後背靠著方向盤,坐在商鬱的懷裡和他四目相對,微涼的手掌捧住他的側臉,低頭,在他唇上啄了兩下,“生氣了?”
男人眼波深不見底,勾起薄唇,高深地反問,“你覺得呢?”
黎俏自知理虧,眼神閃了閃,從善如流地點頭,“嗯,這次怪我。”
認錯態度可以說非常誠懇了。
“怪你什麼?”男人眯起眸,溫熱的掌心在不知不覺中攀上了她的後腰輕輕摩挲。
黎俏睨著他,用腦門碰了下他的額頭,頗有些歉疚地搓了下他的臉頰,“忽略了你。”
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就有點控制不住的開始心疼了。
商鬱啊,那麼強勢霸道的男人,坐在車裡等了她五個小時,哪怕不高興還在極力剋制著。
能不心疼麼!
這時,男人靠著椅背,挺拔的姿態隨意中又透著幾分慵懶。
他鉗住黎俏的下顎,語調沉而緩,“那你準備怎麼補償我?嗯?”
黎俏苦思了幾秒,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聽你的,你說,想要什麼補償?”
商鬱玩味地揚起濃眉,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了她的唇上,“確定?”
黎俏沒說話了。
她怎麼覺得他話裡有話?
車廂裡安靜了片刻,男人眼裡含笑,扣著她的後腦在她唇上用力吮了一下,“既然是補償我,那你自己想。”
說罷,他拍了拍黎俏的後腰,音調啞了幾分,“回去坐好。”
黎俏敏銳地察覺到了男人的反應,瞟了他一眼,悶不做聲地從他腿上挪回到副駕駛。
這夜深人靜的馬路上,擦槍走火是不是不太好。
不多時,商鬱沉澱了情緒,掐了手裡的煙,重新啟動車子往公館折回。
歸途中,誰都沒再說話,黎俏坐在副駕駛,雙手抱著胳膊,偶爾皺眉,偶爾嘆氣,沉浸在如何補償他的問題中無法自拔。
而她此刻所有的表情盡數落被男人收入眼底,她的沉思,她的糾結,她的一顰一笑,種種情緒全都是因他而起。
商鬱滾了滾喉結,眼底深處泛起了柔軟的波瀾,他格外喜歡這種因他而起的感覺。
……
回了公館,黎俏悶頭走在男人身側,時間已經過了凌晨四點,夜裡下了雨,山中的溫度不免沁涼。
剛走了幾步,她肩膀一沉,整個人就被拽到了溫暖而寬厚的懷抱當中,耳畔灑下灼熱的呼吸,“冷不冷?”
黎俏仰起頭和他對視,胸腔裡纏著滾燙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