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嬌嬌忍不住吐槽,“娘恨不得天天去。”
孫小娟伸手來掐她,孫嬌嬌笑著往井甘身後躲,就是掐不到。
“大長公主好清淨,以後還是別去得太勤,讓人以為我們有意攀附。”
雖然根本不必她攀附,王澧蘭自個就要厚著臉皮往她身上賴。
但她主動與王澧蘭主動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狀況。
若是她主動,外人看著只會認為她井家心大,有意攀附權貴。
王澧蘭主動外人只會稱道他知恩圖報,尊師重道。
這就是男人與女人的區別。
“這我心裡有數,不過是剛來那些天收拾東西,見著些京城沒有的東西就想著給大長公主送一份,讓她看個新鮮。大長公主給文松、佳佳找書院,還找那麼好的夫子教他們,就當是還人情了。日後可沒什麼新鮮東西可送了。”
井甘滿意地微笑,她知道孫小娟一直是心裡有譜的人。
大家聊得熱絡,唯有井元菊從頭到尾都沒說話,安安靜靜坐在那。
井甘關心地道,“大姐這些日子府裡住地可還習慣。”
井元菊生性怯懦,如今又住在別人的家裡,越發謹慎侷促。
她有些緊張地點點頭,“習慣,這麼好的府邸,怎會不習慣。”
井甘假裝沒看到她的緊張和不自在,隨和地道,“京城與湘安的口味不太同,明日讓方福找個擅長湘安口味的廚子。吃的順口了,其他的自然而然也就適應了。”
“你倒是心細,這京城的口味一時間我還真有些接受不了,可好些天沒吃舒服了。”
孫小娟摸了摸自己肚子,感覺都有些瘦了。
“那你不讓人去另找廚子,幹忍著。”
“一來便終日忙著收拾東西,熟悉環境,哪兒顧得上這茬。”
井甘責怪地看了方福一眼,“主子吃不慣家裡廚子的口味,你也沒留心!”
方福受了職責,撲通一聲就跪下了,驚得井元菊瑟縮了一下了,偷偷瞟了井甘一眼,眼底帶上了些許畏懼。
如今的井家人也是用慣了下人的,面對這情況倒也不驚訝。
孫小娟大發慈悲地替方福說話,“我們剛來,許是都還不熟悉,也不是什麼大事。”
井甘目光嚴厲地看了屋中眾下人一眼,眼含警告,看得所有人繃緊了神經。
“不出意外之後的十年二十年我們都要在這生活,有什麼不習慣的不滿意的就吩咐下人改。家是人最放鬆安心的地方,必須要舒舒服服、妥妥貼貼的,不能將就。”
說著又問起井元菊,“大姐和佳佳現在住哪個院子?可有什麼需要改動的地方?直接吩咐下去就是。佳佳日後要勤奮讀書,若生活上有什麼不舒服,如何能安心課業。”
“我們住在朝露閣,一切都好。佳佳適應力強,也沒什麼不習慣的。”
井甘點了下頭,“那就好。”
井元菊小心地看井甘一眼,見她表情緩和下來,小口喝茶,猶豫再三,怯怯地小聲開口。
“二妹,有一事想與你說,日後我們母子的嚼用,從我這裡出。佳佳父親給我們留了產業,我們母子倆吃用足夠了。我們孤兒寡母無依無靠,也幸得你們不嫌棄,來京城還願帶著我們,我們已經是厚臉皮佔了你們太多的便宜,實在是不好意思再……”
井元菊難堪地臉頰發紅,埋著頭有些說不下去。
井甘善解人意地笑道,“我們是血脈相連的親人,互相扶持是應當的。姐姐既想自己負責嚼用,可以在朝露閣自己立間小廚房,菜啊肉啊的直接讓大廚房一道買,你另給錢便是。大姐有這骨氣,佳佳將來也定能成長為獨擋一面的男子漢!”
井甘沒有嘲笑她的不自量力或者自找麻煩。
井元菊對她的理解感激不已。
這是她最後一點自尊心了,若連嚼用都要井家負責,她和佳佳就徹底成了佔便宜沒夠的寄生蟲了。
井元菊感激地向井甘道謝,又按捺不住地小聲哭了會。
她這一哭,方才的喜慶氛圍就被破壞了,不一會就各自散了。
井甘和孫小娟坐在位置上沒有挪動,孫小娟想著井元菊方才哭喪的臉就是一陣感嘆。
“元菊這輩子當真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