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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蔡公公回宮後便將今日在井府遇到大長公主給井甘送禮之事說了。
皇上笑了一下,“姑母如今潛心禮佛,也就掛心著阿蘭,井姑娘對阿蘭恩情深厚,姑母自是千恩萬謝。”
蔡公公猶豫一下,接著道,“聽說皇上讓王公子給井姑娘做學生後,井姑娘看著似乎並不怎麼高興,奴才瞧著有些怪怪的……”
皇上批閱奏章的手停了一下,掀眼看了蔡公公一眼,嘴角又勾起笑。
“這兩人鬧彆扭呢。”
皇上說著兀自笑出了聲。
昨日朝會後大長公主特意留下,與他詳說了王澧蘭和井甘之間的事。
王澧蘭回京前不僅沒和井甘說一聲,還把人家困在留仙縣不能離開,生怕人家來找他。
結果自己又要死不活地天天想人家,一聽說她被人欺負就發了瘋。
少男少女啊!
好青春!
皇上批閱完奏摺,伸了個懶腰,讓江廣德把畫師畫的兵器圖拿來給他看看,對比著《兵器發展史》上的原圖,差了不是一點點。
皇上皺著眉盯著兩幅對比圖,手指一下下敲著御案,氣場冷沉。
殿內侍候的宮人們都屏住呼吸、打起精神,江廣德卻頂著皇上不悅的情緒,小心提醒,“皇上,已經七天了。”
“什麼七天?”
皇上語氣有些冷硬,沒反應過來。
江廣德將聲音壓地更低,補充了一句,“天書停留的期限。”
皇上一下驚醒,“都七天了?”
“是,今日剛好第七日。”
皇上合上《兵器發展史》,手指細細摩挲著封面上那把栩栩如生的長矛。
若徐如琢所言非虛,今晚那些天書就要消失了。
三十本天書的內容昨日便已經抄錄完畢,就等著今天。
他拿起《兵器發展史》便往寢宮去,還不忘吩咐江廣德,“告訴纖美人,今晚朕就不過去了。朕倒要看看,這世上到底有沒有神蹟。”
夜已深,皇上寢宮內卻燈火通明,且鴉雀無聲。
宮人們都被趕了出去,偌大的寢殿裡此時只有皇上和親信江廣德兩個人。
皇上盤坐在臥榻上,緊盯著面前炕几上厚厚一摞的書。
江廣德站在臥榻邊,也是盯著那摞書眼睛一眨不眨。
徐如琢說天書停留的時間是整整七日,一分半刻都不會少。
這摞書出現的時間是七日前的夜半,現在已經到了夜半時分。
兩人的呼吸都禁不住放緩了下來,胸腔似乎憋著一口氣,憋得有些呼吸不暢,卻就是無法輕鬆地撥出來。
皇上都感覺肺有些發疼了,他放鬆些攥緊的拳頭,想要調整一下緊張的情緒。
就在這時,一個眨眼的時間,剛剛還穩穩擱在炕几上的一摞書,一下子便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