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泉不悅地蹙眉,他現在只想回去大睡一覺,緩緩神。
順著王傳琉緊張的目光望去,就見宮門口停著一輛華麗至極的車架。
車架四面大開,鮫雲紗的紗幔隨風輕擺著,隱隱綽綽露出王澧蘭那張如閻羅王般的可怕面容。
宋海泉全身血液瞬間匯聚大腦,疲靡的身體緊繃起來,雙眼也陡然精神起來。
那個閻王怎麼在這?
王澧蘭仰坐在馬車裡,姿勢狂妄不羈,右臂手肘撐在身後,左手耍弄著一把寒光凜凜的匕首。
匕首手柄上嵌著各色寶石,尖銳的刀鋒在五指間自如地來回穿梭,卻不曾傷到分毫。
他穿著一件標誌性的紅衣,張揚邪肆,正往宋海泉兩人那邊看。
宋海泉一瞧見他衣服的顏色,冷汗便下意識冒了出來。
京城盛傳一句話,“千萬別招惹璽候,特別是他穿紅衣的時候。”
璽候性情多變,時常上一刻還好好的,下一刻就可能突然發瘋。
許多人總結了璽候發瘋時的特點,基本上都穿著紅衣,所以便有了這句傳言。
宋海泉雙腿有些軟,想要假裝沒看見,偏偏璽候自己朝他走了過來。
璽候一個縱身跳下車架,姿態悠然地朝他靠進了幾步,匕首還在指尖轉動著,看得宋海泉心跳加劇,呼吸凌亂。
宋海泉想走也走不掉了,可千萬不能惹到這位爺,只能僵笑著上前見禮。
“參見璽候,沒想到在這遇到您,是要進宮嗎?”
王傳琉也慫兮兮地見禮,喚了聲大哥。
王傳琉與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只不過兩兄弟幾乎沒有什麼往來罷了。
璽候的母親是大熠尊貴的陰姚大長公主,王傳琉卻只是駙馬和妾室的孩子,兩人即便同姓,有血緣關係,身份卻是截然不同的。
璽候沒理他,王傳琉也見怪不怪。
這個大哥對駙馬府的人向來不搭理,連對他爹也是愛答不理。
璽候也沒回答宋海泉的話,只是神情不明地盯著他看,匕首在指尖轉得更快了。
“宋海泉——聽說你去跟那個治好皇太后和纖美人的女子拜師了?拜地怎麼樣?”
宋海泉頓了一下,怎麼又是那個井甘,今兒他就繞不過這人了是吧。
“璽候怎麼突然問起那女人?”
璽候散漫地勾了下唇,“好奇罷了,聽說她會些奇怪的本事。”
原來是這樣。
宋海泉放鬆了一些,嗨了一聲,“說起來就晦氣,就因為她,我今兒還被皇兄罵了呢。根本不想提她。”
“拜師還拜出了仇怨?怎麼,人家嫌棄你?”
宋海泉當即腦子裡冒出井甘那張傲慢的臉,拔高聲音冷哼,“一個低賤的商女也敢嫌棄本少爺,也不看看她什麼身份,給本少爺提鞋都不配。”
“是嘛——”
璽候這聲意味不明,低垂的眼眸冷了下來,可惜宋海泉沉浸在自己丟了臉面的惱怒裡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