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在井家巷她那般絕情地對待自己的生父,圍觀百姓還大都站在她那邊。
井甘帶著千家母女去了觀音廟上香,蕭千翎還繪聲繪色地講解了觀音廟的奇觀。
千夫人比較信神佛,聞言滿心虔誠地跪拜了觀音,上香請求觀音保佑女兒的眼睛這回一定要治好,走的時候還捐了香油錢。
從觀音廟出來,井甘又帶著她們去了壹蟬居,掌櫃熱情招待。
去樓上包廂時,正撞上一個急匆匆的少年從樓梯上衝下來。
大家下意識往邊上側讓。
千纖仰起頭,井甘靠她最近,連忙拉她,這才險險避開了那少年。
千夫人後怕地連連關心著女兒有沒有傷著,斥罵那少年走路不看路,大庭廣眾亂跑,毫無教養。
可惜人早已經跑出店,根本沒聽到。
“不吃了不吃了,真是晦氣。”
千夫人想打道回府,千纖卻拉住她。
“娘,我沒事。已經正午了,我肚子都餓了,別為點小事敗壞心情。井家主說這是縣城最有名的酒樓,不妨嚐嚐味道。”
千夫人見女兒心情好,難得她這般有興致,也不願掃她的興,只得應了。
掌櫃也是此時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個帶著冪籬的少女看不見,便伺候地更加小心。
“井家主可有段日子沒來了,可是我們壹蟬居的菜已經吃厭了?”
井甘笑答,“今兒不是帶著客人來捧場了嗎。把你們的招牌菜送來給遠道而來的客人嚐嚐,讓師傅用點心,可別給我們留仙縣丟臉。”
掌櫃哈哈笑,“您放心,絕丟不了臉。前些日子大師傅才發明了個新菜式,也給諸位送來嚐嚐?”
“可。再來一壺清酒,解解乏。”
“好嘞,諸位稍後,飯菜馬上就來。”
掌櫃帶著夥計退下去了,夥計很快又端著清酒去而復返。
千夫人和千纖的冪籬已經取了下來,井甘給兩人各倒了一杯。
“你們嚐嚐,這酒味道淡而清雅,不醉人,最是適合女子喝。”
酒杯放在靠近桌沿的位置,千纖在桌上摸索了兩下,握住酒杯嚐了一口。
口齒生香,回味淡雅。
飯菜上來,幾人心滿意足地飽餐了一頓,評價都很不錯。
因為千家母女倆有午休的習慣,井甘和蕭千翎先將她們送回了縣衙,這才折返回井家巷。
井甘用香胰子洗了手,斜靠到美人塌上,邊翻著賬本邊問,“今天都發現什麼了?”
蕭千翎此時像個認真聽課的學生,端正地坐在圓凳上,“千纖雖然說是眼睛失明瞭,但她的行動似乎並沒有不方便。今天走在陌生的街道上,不僅神態自若,而且步步穩妥,一點磕磕絆絆都沒有。
吃飯的時候,你故意把酒杯放在桌沿邊,她卻準確且安全地摸到了,沒有碰掉。路上你也特意帶她走過幾處不太平整的路,她也都跨了過去。
京城那麼多醫術高超的大夫都看不好,再加上今日她的種種行為,我確定她的眼盲應該就是心理問題造成的。”
蕭千翎說完自己的見解,熱切地看像井甘,期望能從她臉上看到讚賞和滿意。
井甘笑了,“觀察的還算入微。”
蕭千翎當即開心地快要飛起來。
“在樓梯差點被撞時,看似是我拉了她一把,實則在我伸手拉她之前,她已經下意識側身避讓,做出了自我保護的反應。真正的盲人是用其他感官去觀察環境,而她看似與尋常盲人一樣,但面對危險時的條件反射截然不同。”
“什麼條件反射?”
井甘掀起眼皮,“她抬了下頭,用正臉去望,而不是側耳去聽。”
意外發生的有些突然,蕭千翎並沒有注意到。
“總之確定千纖的眼盲是心理障礙引起,那我們就可以開始治療了。”
井甘考慮了一會,“就今晚吧,你提前去和她們說一聲,無需準備什麼,不過我給千纖治療時,不得有人在場,這一點你要和千夫人溝通好。”
蕭千翎點頭,“學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