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透著一股陰騭的氣場,讓人不敢多看一眼。
以前那個大塊頭現在瘦得只剩骨頭,關在大牢這些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
獄卒對他特殊關照,連帶著其他犯人也群起而攻之。
他沒有一天不在捱打中度過,沒有一天不受傷。
要不是那日牢頭得了孫子,幾個獄卒巴結他買了酒慶祝。
他抓住機會將一個醉酒的獄卒騙過來打暈,偷了鑰匙逃出了大牢。
又趁縣衙衙役們不備,一路橫衝直撞地打了出去,這才逃出生機。
他逃出縣衙後便四處躲藏著官兵的追捕,在確定甩掉官兵後才來到了這個不為外人知的藏身點。
夙夜而來的是個半大少年,瞧著全哥的目光帶著好奇和打量。
還是個不曾經多少事的牛犢子。
“訊息查到沒有?”
半大少年面含得意,拍了下胸脯道,“我義父辦事你還不放心。人沒去北邊,之前衙門還在秋鳴渡設伏,結果狀爺根本沒出現。”
“沒去北邊……”
全哥沉吟思索了一會,突然笑起來,目光狠厲,肌肉帶動著傷口扭動起來,看著很是猙獰。
他笑了一會,掀起眼皮冷冷地看了半大少年一眼。
“我知道了。告訴你義父,這份人情我記著,日後必還。”
半大少年哼笑了一聲,“日後的事誰說得準,我們這些陰溝裡混日子的有今天沒明天,誰知道你有沒有命還,還是現還為好。”
全哥眸子一沉,雙拳咔咔捏出了響聲。
若是以往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他早就一刀過去把人抹了脖子,可現在不行。
官府還在到處抓他,他不能再得罪了人,引起麻煩。
如今他虎落平陽,只能暫且忍耐。
沉默了許久,全哥才把心頭的怒火壓了下去,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出聲。
“他要什麼?”
半大少年似是早料到他不敢動他,神色也越發傲慢起來,開口道,“其實就一個女人,你藏在鄉下伺候爹孃的媳婦兒,我義父看上很久了,你不如把她給了我做義母。”
原本還穩穩坐在椅子上的全哥瞬間站起來,一張臉氣得發紫,勃然大怒。
他一個箭步上去便掐住了半大少年的脖子,將他死死按在牆上。
“黑二敢動我女人,我滅了他。”
全哥雖在大牢遭了不短時間的罪,人也清減了許多,但對付個半大小子還是輕而易舉。
那半大少年在他掌下根本掙扎不得,臉都被憋紫了,就在即將厥過去之前,全哥終於鬆了手。
少年身子軟綿綿滑在地上,捂著脖子一頓劇烈咳嗽,臉上卻泛起譏誚的表情
就知道他不敢真殺他。
“實話告訴你,人已經進門了。我義父也算厚道人,好歹和你打了聲招呼,還幫你辦了件事,沒讓你吃虧。反正你現在的處境也養不起媳婦,倒不如讓她跟了我義父,吃香的喝辣的。”
全哥雙眼冒紅光,整張臉猙獰地可怕,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掌心都被指甲抓破了。
妻子被奪可謂男人最大的恥辱,然而此刻他連找人算賬都不能。
他何曾這般窩囊過。
以前跟著狀爺時,誰人見了他不得恭恭敬敬捧著,現在一個毛頭小子都敢爬在他頭上拉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