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有井大貴和兩個孩子,孫小娟或許還會同意,只要有吳青棗孫小娟堅決不讓人留下來,一旦被賴上,將來想甩都甩不掉。
“我家現在還一屁股事,沒空管你們。不管給人做工也好、租地繼續種地也好,只要人勤快,總能養活一家人。你以前幫過我們家,嫂子都記地,但嫂子能幫的就這麼多了,等家裡的事完了,嫂子會去看你們的。”
孫小娟說著去屋裡拿了十兩銀子出來,直接交給井大貴,吳青棗想伸手卻落了個空。
井大貴捏著銀子,唇角翕翕,什麼也說不出來。
這麼直白的逐客令,井大貴臉頰發燙,再呆不下去了。
十兩銀子可不少,足夠一個五口之家安安逸逸過一年的,足夠他們重新開始。
“謝謝嫂子。”
井大貴道了謝就想帶著妻兒走,吳青棗卻不樂意。
她可不稀得那點銀子,大哥家現在是生意做大了,全縣城的人沒有不知道他們家甜品鋪子的,要是能留下來,以後有的是大錢花。
“大哥家就有鋪子,那甜品鋪子城裡沒人不知道的,哪兒需要到別人家去做工。我們就到甜品鋪子去幫忙,每月工錢大嫂看著給就行,不給也沒事,反正都是一家人,店裡由自家人看著豈不是比外面請的人更放心。”
孫小娟聞言,頓時怒了,吳青棗這個沒心肝的,才賣了他家的地,這又打起他家鋪子的主意了。
孫小娟根本懶得廢話,抓起掃把直接往吳青棗身上招呼。
“滾,你個沒心肝的,還想打我家鋪子的主意,做你孃的春秋大夢去。滾!老孃的家不歡迎你,再也不准你踏進我家半步!”
孫小娟邊罵邊打人,吳青棗也被惹惱了,邊狼狽逃竄著邊哭唧唧地回懟起來。
“大嫂你怎麼能打人呢,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大家好歹是親戚,你這不是打大哥的臉嗎。大哥呢,我要見大哥,讓大哥來評評理,看看他媳婦是怎麼毆打弟妹的。大貴可是他唯一的同胞親弟弟,不信大哥不管我們!“
吳青棗向來會裝模作樣,滴了幾滴貓尿,博取同情。
而此時的井長富其實就躲在屋裡聽情況,見吳青棗被孫小娟打哭了,立馬冒了火,從屋裡跑出來。
“你幹什麼,把掃把放下!都說長嫂如母,大貴平時對你客客氣氣,你就是這麼對他媳婦的!”
井長富上來直接搶了孫小娟的掃把,一把扔在了地上。
“兄弟遇到難處來家裡住幾天,你怎麼這麼狠地心腸把人往外趕。大貴可是你的小叔子,阿牛阿倉都是你的侄子。”
孫小娟現在一點都不怕井長富,赫然逼近一步,仰著頭冷笑。
“怎麼,你又想發善心?被賣的是你祖上傳下來的地我管不了,但誰敢打我女兒的東西的主意,老孃殺了她!”
那個‘殺’字,戾氣深重,像是從靈魂深處撕扯出來的。
孫小娟狠厲的目光讓人心驚,井長富竟被震得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不知何時,他開始忌憚自己這個同床共枕、隨意拿捏了十幾年的妻子。
孫小娟終究沒有再趕人走,現在她根本沒心情和他們去爭吵。
她現在只想著小甘能平安地回來。
吳青棗卻被孫小娟方才的吃人的模樣震懾地不敢隨意動彈,等孫小娟回堂屋去了,一家子這才揹著包袱躲進了井長富的屋裡。
井長富給弟弟一家倒了水,剛坐下,井大貴便關心地問道,“大哥,嫂子這是怎麼了,感覺情緒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