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李修有些詞窮了。
黛玉嗯了一聲:“襄王有意,神女無心。”說完就走,李紈還有三春都等著與她道喜呢。
李修一時沒琢磨明白,請著甄士隱、林管家、王麼麼等一同進府,側坐在堂中,受了眾人的賀拜。主座上的林黛玉端著小身板,學著一些人說話:“先一個事,甄先生是暫居府上的,我求了幾次,看在英蓮姐姐的面子上,才勉強答應著留下來,出任書院掌事。稍後請李姐姐帶著我的親筆信去薛家,請英蓮姐姐過來一趟,我總要安排著他們父女相認。”
見李修又不明白了,示意雪雁去告訴他一聲,自己端起一盞茶等著他們說完話。
雪雁把香菱就是甄英蓮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李修:“此事那位賈大人願意為證,當年就是他的手筆,官面上他去結尾。”
李修仰起頭想了想,對黛玉囑咐道:“林府開門三件事,文比、認親、落戶籍,不妨摻在一起辦,來一個快刀斬亂麻,省的節外生枝。”
黛玉放下茶杯:“世兄的意思是藉著文比的聲勢,先落戶籍麼?小妹想了好久,不知道該從何下手,只能是想著先接人。”
“夠難為你的了,想到用我族姐去要人,已經是你思慮再三的事了吧。”
黛玉點點頭,指指探春:“三妹妹出了不少主意的。”
三春坐在客座上,都摘了帷帽用真面目示人,見李修看了過來,除了迎春低下頭外,探春和惜春都笑臉相迎。
李修笑了起來,一群女孩子當家,還是要辦一件給人家做了通房丫鬟的事,想必費了不少的心思。
可惜,內外有別,有的事,光明正大的以勢壓人來得更好。
“李家哥哥,我們這麼做,有什麼不妥麼?您怎麼總是笑。”
李修笑問甄士隱:“老先生的意思呢?”
甄士隱反問李修:“薛蟠為人如何?”
李修深思了片刻,鄭重的說道:“薛蟠此人本性不壞,能擔事也能做事。薛家的那些陰私,大都與他無關。他也就是搶了老先生愛女這一件官司,按著律法,是該有個流放。畢竟是他的奴僕打死了人。不過麼,賈大人必定是有了謀算,當年的案子怎麼可能讓它翻過來,與他不利的事,他是萬萬不肯做的。”
甄士隱微微頷首:“薛家終不能在婦人與他人手裡。”
李修明白他的意思,便對黛玉交代事情:“用你的名帖,請本縣縣令一家來此見見面。書院明日出戰國子監的事,請這位父母官出面帶隊。”
黛玉蹙蹙眉:“又要應酬的麼。”
探春說道:“這有什麼的,父母官又進不來這裡,進來的不過是他的夫人或帶著女兒。論身份,是個孺人,見了你還要行禮的。”
黛玉還是不肯:“我年齡這麼小,怎麼能讓縣宰夫人過門行禮。世兄,你給想個主意吧。”說著話就走下了主位,站在李修面前嬌嗔的看著李修。
李修不知所措,何時見過黛玉這幅撒嬌的模樣,還是在眾人的面前,她臉紅的都快哭了的樣子,自己怎麼能讓她為難。
也站起了身,想說些什麼,只見黛玉咬著嘴唇伸手一扥他的袖子,身材高大的李修猶如沒有分量一般,被她拽著就來到的主座旁,紫鵑和春纖搬著一張椅子等在那裡,把椅子一放,黛玉輕輕一推,李修暈頭轉向的就坐在了下來。
黛玉一個轉身坐在他的右手邊,呼了一口氣,對滿堂笑呵呵看著他們兩個做戲的人說道:“盟友本應如此的,世兄為長,當坐主位。從此後,林家的事,世兄主外,玉兒主......”
一抬眼看見了李紈合不攏的嘴,那個內字說什麼也說出不來了。
眾人鬨堂大笑起來,紛紛給李修重新見禮,名正才能言順,林家女主用計讓李修坐了主位,那以後林家的事就是李修的事,一言而決絕無二話。
李修方才醒悟過來,原來林黛玉是請他做林家的主,怕他不答應,故此步步設計自己,直到把自己架上了坐席才算罷休。
看看黛玉,舉著一個空杯子擋住了臉,雪雁拎著水壺咬著嘴唇渾身亂顫,杯子都扣到臉上了,裝什麼喝水呀,我還沒給你倒呢。
看看姐姐李紈,衝他使勁的又是眨眼又是瞪眼,大有你不答應,姐姐上去就收拾你的意思。
又看看紫鵑等人,連春纖都使勁的衝他示意,答應了吧,快答應啊。
一拍椅子把手,把眾人的心都揪了起來,苦笑幾聲李修說了話:“林、李兩家本該是相互扶持,怎麼讓我登堂入室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