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見甄士隱面露難色,料想那人必定有大幹系,誠摯請他明言。
“好吧。說起來,也是一段孽緣。當初若不是我的主意,他也不會到了林家女的身邊。”
李修一驚!什麼人到了黛玉的身邊?!
......
國子監。
賈寶玉有心發作,又礙著眾多人的圍觀,只好壓住了火氣,低沉著聲音喝問:“琮兒、環兒!你們真要為難為兄不成。看在外人的眼裡,豈不是賈家的內鬥?你們還有沒有個尊重我!”
賈環剛想還嘴,賈琮拉住了他,這位“假”寶玉的話說的很重,意指他和賈環在外不尊兄長,有壞賈家聲譽和挑起嫡庶之爭的意思。
天大的罪過呀,若不是跟著李修學了些知識,此刻背後又有高人指點,他很可能就和賈環上了當。
本來也無法當面揭穿寶玉的真偽,再被他壓上這樣的罪名,賈家祠堂一開,他和賈環就可以守著祖宗過日子了。
哼!就憑這份心思,我就斷定你的西貝貨!真的寶玉怎麼可能想到這些,他只會喊著林妹妹你不想見我了嗎。嘿嘿!就是不想見你,也不能見你!
漫說如今林妹妹是李大哥的心尖尖,就沒有李大哥的存在,她見了你,還怎麼去見賈寶玉。你當都是薛寶釵呢,倒貼著一個不夠,還再貼一個嗎?
“兄長言重了,弟和環兒,絕無此意。只是攔住兄長是有個說法。”
賈寶玉冷笑一聲:“你還有了道理了?好好好,我就聽聽你的道理。到底是你的道理大,還是家法規矩世道禮儀大。”
賈琮一抱拳:“正是因為規矩禮儀大,兄弟才冒著不敬兄長的嫌疑,攔住了去路。”用手一指自己身邊的幾輛車,其中一輛上面插著一幅大旗,上書“天下大同”四個大字。
“兄長請看,這些都是書院贈與國子監的書籍。兄長可知,這些書籍都是林家的所藏?”
賈寶玉負手而立:“自然知曉。不如此又怎麼會來國子監要人呢。”
賈琮搖搖頭:“兄長,您知道這書是怎麼得來的麼?”
“你們找的哪家書局排版承印?花了不少銀子吧。若是為這個事,為兄回去補上一份如何?”
“非也。這些書,都是草木書院的學子,用刻刀,一筆一筆刻下來的。”
賈寶玉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是看著有幾位教習已經捧起書來看了,不願意再和賈琮糾纏下去。
他帶著薛寶釵來到了國子監後,就事事不順。先是薛寶釵進去見了黛玉一行,想著哄騙出來。
不料讓賈惜春給攪了局,故意在衍聖公面前說穿了薛家的身份,讓本來想幫忙的孔繼宗很是窩火,憑他的身份,怎麼可能假顏色一介戶部的皇商?端了茶送薛寶釵出去,現在還躲在後面的轎子裡羞惱著呢。
於是乎,他用榮國公府後人的身份求見衍聖公,衍聖公雖不見他,卻許了林黛玉等可自行離去。
以為得逞的他,正登門去接時,院門還未敲開呢,賈琮和賈環就趕著幾大車的書,攔住了他。
賈寶玉不欲在糾纏下去了,衝著賈琮和賈環顏色一變,厲聲喝道:“大膽!汝等黃口小兒,竟然在國之文華之地口放厥詞!不僅不敬文華,還有辱我賈家的門楣。事到如今,你們兩個不要怪我拜兄長的譜了。來人,押著二位少爺去給國子監眾位先生磕頭賠罪!”
賈環大怒,一把拉著賈琮躲到了大旗之下,用手一指賈寶玉:“分明是你沒有見識,不等我們說完,就要動粗的嗎?來來來,賈家環三爺在此,我看哪個敢來抓我!”
賈琮偷眼看了一下那幅大旗,心說還是環老三狠啊,甭管你是甄寶玉還是賈寶玉,敢在御筆之下抓人,貴妃都護不住你!
賈家下人驕橫任性又不是一兩天了,素來也看不起賈琮和賈環,聽著寶二爺發了話,呼啦一下子湧了上來,七手八腳按住了這兩個庶子兄弟。
賈環不驚反笑:“好好好!真是要清理一下門戶了,我賈家祖宗饒不了你們這群叛逆!”
眾人不停,把他們兩個死死的按住。
就在這時,忽然有個聲音喝道:“且慢動手!還不鬆開他們,真要獲罪滿門的麼!”
聲音剛落,原本緊緊閉著的院門支呀一聲開啟,一眾擋著面容的女孩家衝了出來,繞過了賈府的下人們,圍在了大旗之下。
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何人大膽!膽敢私縱欺君之人!”
喊且慢的那人,疾步奔來,原來是個偉岸的大丈夫!